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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复杂起来,甚至,没办法再和程牧对视,只盯着点滴瓶,半晌,一言不发。程牧看着她苍白的侧脸,声音冷淡,“这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陶夭:“……”她抿唇转过头去,低声,“谢谢你。”程牧哼了一声。陶夭没办法接话,顿时,气氛又沉默僵持起来。过了一会儿,程牧突然俯下身来。“干嘛!”陶夭往上缩,整个人顿时呈现出一种抗拒警惕的状态,蓦地,让程牧想起浑身毛发都竖起的小野猫。他轻嗤,手心直接拍在她额头上。陶夭身子虚,猛地被他这么拍一下,整个人都有点懵,咬牙瞪着他。“我说过了,别这么瞪人。”陶夭一愣,偏头朝一侧,给他个后背。谁料——程牧一只手扣着她额头两侧,愣是将她整张脸扳了回来,冷峻的脸上还带着一丝薄怒。陶夭紧抿唇,气闷不已,索性躺着不动了。“退烧了,命还挺硬。”程牧收了手,目光在她脸上扫一圈,语调颇有些漫不经心。脑海里,却回想着物业破门而入,他远远看见这人躺在地上那一幕,心里更是有些怒气翻涌。偏偏这会不好发脾气。陶夭身体很虚,他抱她出门,觉得她轻飘飘像一张纸。程牧按铃叫了医生。医生很快过来,检查完给程牧叮咛了一大堆,再打两天针,多休息,补充营养,云云。程牧脸色冷淡,却也耐心听完了。医生离开,陶夭有些不自在,一只手撑着胳膊起身,抿着唇道:“我拨错号码了,对不起。劳烦你真的很抱歉,医药费什么的,你看看怎么赔?”“我不缺那两个钱。”程牧声音讥诮,看她,“真想赔的话,你可以陪睡。”陶夭:“……”她直接拔了留置针,下床。还没站稳,程牧手一推,她整个人又躺回了床上,头晕目眩间,看见程牧近在咫尺的冷脸,“站都站不稳,想去哪?”“不关你的事。”“呵。”程牧冷笑,扯过薄被粗鲁地盖在她身上,又扣着她胳膊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提,让她靠在床头半躺着。陶夭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嘛,水杯到了唇边。“喝。”“我不渴。”程牧用杯沿碰碰她嘴唇,“怎么?想我喂?”陶夭看他一眼,鬼使神差地,目光落在他削薄的嘴唇上,脸色蓦地变得难看起来。程牧又道:“我耐心有限。”陶夭低头喝起水来。程牧一只手拿着杯子,眼看她干红的唇因为水的滋润变得粉嫩娇软起来,移开了视线。“二哥。”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蒋靖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微微愣了一下,淡笑起来,随意问,“醒了啊?东子呢?”“下去买饭了。”程牧将水杯放在桌边,神色自若回答。陶夭一只手攥着被角,不知怎的,有点难以言说的尴尬。想到蒋靖安话里的熟络,还有点错愕,再联想到宴会上那一次,才恍然察觉,这两人应该是朋友。也是,一丘之貉。她淡淡想着,抿着唇又躺下。蒋靖安在,她并不想再和程牧发生任何争执,免得自取其辱。尤其——昨晚这人又帮她一次,眼下冷脸不对,偏偏她做不出感激的样子,实在烦不胜烦。陶夭索性闭上眼睛睡觉。程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和蒋靖安出去抽烟。手指夹着烟,他右手背上那个齿痕还在,蒋靖安看一眼便笑了,若有所思问,“里面是那只猫?”程牧:“……”他没回答,蒋靖安便饶有趣味唏嘘,“我对小丫头片子没兴趣。你这话我可还记着呢。”程牧看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回事。”蒋靖安微笑,“邓医生说,昨天半夜你抱着人送过来的。”“你今天很闲?”程牧在垃圾桶盖上捻灭烟头,“闲的话去找吴倩宁,等五年不容易,抓紧时间三年抱两,老爷子盼着呢。”蒋靖安目光飘向远方,突然道:“我们没在一起。”“嗯?”程牧略略一想,问他,“还介意?”一帮人年纪差不多大,蒋靖安和吴倩宁高中时期就在一起,可,吴倩宁大学毕业那一年,一意孤行出国了。当时,蒋靖安好像刚准备求婚?程牧当时不在香江,具体情况并不甚明了,可,现在眼前这样一个蒋三少,足以说明一切了。他原本,最是清冷寡言。五年时间,说长不长,却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程牧收回思绪,看着他,淡淡开口,“那天晚宴见你们一起去,我以为好事将近。”蒋靖安笑了笑,也不知想些什么,没接话。抬眸,看见徐东远远而来,开腔道:“东子上来了。你们吃饭吧,我下午还有台手术。”“好。”程牧点点头。收回视线,朝徐东,“进吧。”------题外话------☆、064:跟我,嗯?程牧和徐东先后进了病房。陶夭没睡着,正盯着天花板发呆,同时,还觉得有点饿。一连五天,吃了几顿饭她自己其实也忘了,一直昏昏沉沉,到了这一刻,整个人才有了点活过来的感觉。徐东给她带了一碗粥、两笼汤包。陶夭身体虚,医生叮咛吃点清淡的,尤其不能吃太多。摆好饭,徐东扭头看程牧,说,“二少,要不我在这照看着,你下楼去吃个饭?”他没吃饭?陶夭下意识抿唇看过去一眼。毕竟,门外天光大亮,已经到了中午了。四目相对,程牧问她,“自己行吗?”陶夭一愣,支撑着身子坐稳,声音低低,“嗯,我自己可以。”程牧点点头,出门去了。徐东送他出去,并且很贴心的,在陶夭吃饭的过程中并没有再进来,让她自在很多。陶夭很快吃完了饭。虽然有点不舒服,可,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来饿,二来想要早点恢复体力,赶紧离开医院。徐东和程牧都不在,她收拾了餐盒扔进垃圾桶里,没再回病床上,而是扶着床走了一会。直到——开门声将她吓一跳,她条件反射转过头去。程牧一只手推门,似乎有点意外吓到了她,笔直挺拔地站在那,看着她,没说话。姿态,颇有点居高临下。陶夭不自然地抿抿唇,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