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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都到齐了,不仅有佛狸、锦厘,不出所料还有姚琼,王玉龙也在,另一个也不是生面孔,沮渠摩,北凉大皇子。“你又来晚了,先自罚一坛。”太子励笑道,一坛酒抛过去。拓跋珲接过便要喝,却被姚琼拉住,“今日换个花样罚。”姚琼从兜里掏出一只尺来长的陶俑,这陶俑做得十分精致,五官清晰可辩,看似个少女,虽然没有玲珑曲线,看起来却别有一翻风味。只是这张脸,他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做什么?”拓跋珲茫然地看着姚琼。姚琼将陶俑塞进他手里,色眯眯地说道:“这是一个酒器,从下面灌满,可以从嘴里出来,你,便对着这嘴喝!”说罢,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拓跋珲双眼炯炯有神,这个纨绔这是又玩出新花样了。拓跋珲也是个放得开的,既然来晚了就任罚,照着姚琼的指导灌了一陶俑的酒,对着陶俑那张樱桃小口一口气喝完了。“爽快!”锦厘幸灾乐祸。“这不像罚,倒像是给你享受了!”姚琼戏谑道。拓跋珲将最后一滴酒饮尽,把玩着这个陶俑,越看越有意思,彩釉在白瓷上,十分艳丽,这脸做得栩栩如生,越看,越像在哪里见过。“这东西哪儿弄来的?”“画古楼,千金难求,你别给我弄坏了!”姚琼见他把玩得起劲,一把抢过来,生怕被他据为己有似的,将陶俑宝贝一般地收回去,旁边的沮渠摩看了一眼,眸色生出几分阴邪。那边太子励只招呼了拓跋佛狸,而佛狸应对自如,但话绝对不算多,锦厘本是个稳重的,也不多话,只看着姚琼胡闹。一帮人闲话了一会儿,拓跋珲便将漱玉斋的两封拜帖给了锦厘和姚琼。姚琼看都没看一眼,便直接拿火上烧了,“这种江湖宵小,理他作甚?”拓跋珲没抢过来,只警戒地看着锦厘,“你可别再烧了。”锦厘将拜帖放桌上,手指轻轻叩在上面,问:“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拓跋珲跟锦厘志趣比较相投,莫测高深地说道:“见过之后,你一定不会后悔!”锦厘眯了眯眼,“你这是被人灌迷魂药了吧?”拓跋珲但笑不语。锦厘一拍桌子,“好!让他们明天来,我倒要看看什么人物竟然让你给跑腿!”“说起来,佛狸你对漱玉斋应该算熟悉吧?”太子励将话头直接转过去。为拓跋佛狸庆贺什么的当然是假的,不过是要探探这个初来乍到的弟弟的虚实罢了。佛狸却不怎么给面子,面上看起来和煦,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听过,并不熟识。”“哦,是吗?”太子励悻悻然,“我以为上过风云榜的,都该与他们有交情。”“并非如此。”所有人都看着他,等他接着说下去,谁知道,他就没后话了,让伸长脖子等的人看起来有些傻兮兮的。王玉龙精准地捕捉到姚琼的视线在佛狸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一会儿其实很短暂,但就是比其他几人就多了那么一点点,便足够他深思下去。而太子励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并没有任何表示。吃罢酒宴,看时辰还不算太晚,拓跋珲亲自将消息送到漱玉斋,离开时,他远远看到一个人,脑子嗡地响了起来。“那是谁?”宋轶看过去,只见沮渠牧正朝这边走过来,不明所以地看了拓跋珲一眼,“你不认识?北凉国二皇子,沮渠牧,武威公主亲聘的画师。”宋轶正要好心地为他们介绍,拓跋珲跟见了鬼一样,跑了。宋轶抠了抠面皮,这个人,怎么了?“明天你可是要去拔拔府上?”沮渠牧单刀直入。宋轶点头,等着他继续,谁知这个混蛋问完转身就走了,留宋轶一个人在风中凌乱。那厢拓跋珲走出漱玉斋,脸色有点白,蹲到街边狠狠吐了几口口水,又使劲擦了擦嘴角,恨不能将之前碰过陶俑的地方给抠下来。他娘的,他应该没眼花吧,那个陶俑的脸竟然跟沮渠牧一模一样。一想到自己嘴对嘴跟陶俑喝酒,再想到沮渠牧这个大男人,就如一只苍蝇卡在喉咙上,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那难受劲儿简直无以言表!☆、第一百一十二章(捉虫)翌日一早,拔拔府上的马车亲自到漱玉斋接人。马车上有拔拔氏的紫金标志,只要往人前一放,谁都知道这是那位勋贵之家。因此,这辆马车出现在漱玉斋,很是招来不少视线。以鲜卑贵族的傲慢,锦厘断然做不出如此贴心的事儿。宋轶满意地点点头,昨日为拓跋珲办事,算是值了。收拾好东西,宋轶踏上马车,两个男人后脚便跟了过来,宋轶撩开帘子看着他们,薛涛也就罢了,沮渠牧是怎么回事?“你可以当我是书童。”沮渠牧说。宋轶想了想,这位北凉皇子该不会是想从拔拔那儿下手吧?他三日未回宫了,武威公主也没有再派人来请,大概他们之间现在需要一座桥梁,或许拔拔氏很合适。刘煜暗戳戳地站在阴影里,等着沮渠牧吃瘪,谁知道,宋轶不但同意了,竟然还让他上马车同乘。刘煜一下蹿起来,那个小混蛋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么?宋轶到时,锦厘在校场练习骑射,姚琼也在。听得禀报,他只道:“让他们等着吧。”一箭出去,百步穿杨。“你这人,忒不厚道了。既然答应阿珲,要与他们方便,如今人来了,你倒拿起乔来。啧啧,你是故意要给人难堪是吧?”锦厘收起弓箭,回到这边灌了半壶水下去,抬眼看到姚琼又在把玩那个陶俑,陶俑里又灌了酒,从嘴那边吸吸便有美酒溢出。姚琼就跟只偷腥的猫一般,有一下没一下地啜那张小口,锦厘看得直皱眉。“我说,你是不是该收敛一点。令尊让你回平城可不是为了让你玩物丧志的。”姚琼盯着陶俑,眼也不抬,“老头子让我回来多陪陪武威公主,他盘算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对这事,实在提不起兴趣来。”“你就对这种东西提得起兴趣?”姚琼大笑,“若是遇上这样的美人儿,我立马娶他回家!”锦厘很有些不屑,“只不过做给人把玩的玩物罢了,你还当真了?这画古楼做这种玩物,着实有伤风化!”风化?这是他们鲜卑族该挂在嘴边的词么?“你怎么跟阿珲一样,做事越来越一板一眼,跟那些个老古板的汉人似的,我们胡人可没那么多虚伪的礼仪客套。”“还真是夏虫不可语冰!”“你说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