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穿成俊雅青年的嫡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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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青年約二十來歲,長相清俊,眉眼溫柔,是以雖然神情帶著一絲生疏和拒斥,繁秀仍然忍不住出手抓住他衣襬。 她有種直覺,這個青年,會盡力幫助任何他能幫助的人。 「請大娘自重,您落水失足,青書本不想搭救,奈何......」 青年沒說下去,卻將衣襬從繁秀手裡拉開,看樣子便是要離去。 「請,請你別走,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繁秀強忍著慌亂,編造出失憶的藉口。 她壓根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何時,也不清楚這是不是個保守的年代。 若說她是從未來來的,反常即為妖,這些古代人會不會將她當作妖怪,像中世紀那些可憐的「女巫」,被愚民一把火給燒了? 背脊打了個寒顫,繁秀要自己停止想像。 「您莫要裝瘋賣傻,又打算胡鬧了嗎?」 青年眉宇間起了厭倦之色。 「不是這樣,我真的不知道這裡是哪兒,也不知道你是誰,我......我連我自己是誰都不曉得。」 「那最好。」 青年只說了這麼三個字,便離開了。 接著幾天,都有人來侍候繁秀,吃食用度等生活細節,無一不精,可是那些侍候的人,對她都戰戰兢兢,每當她想問話,對方就馬上跪下,甚至哭著求饒,讓繁秀無言以對。 她不曉得到底發生什麼事,又不清楚身在何處,也不敢隨意走動。 不過倒是確認了一件事,現在用的這具身體,長得和原先的自己有三分相像,端莊大氣,明眸皓齒,但姿色更動人些,只是淺淺的法令紋和額頭紋,隱隱昭示著原主人的壞脾氣。 青年又來了,這次帶著藥箱,裡頭是她看都沒看過的工具。 繁秀猜他,是個大夫。 「請你看診,要多少診金呢?」 看樣子青年要來幫她做檢查,大概之前掉落水裡有些後遺症,繁秀不知道這裡的經濟制度,只好直接問。 青年聽見繁秀的疑問,凝了她一眼。 「您這些日子,竟從未開口叫罵,甚且不問彩蝶彩衣的去向,看來是真的失憶了。」 「彩蝶彩衣是誰?」是原身很熟的人嗎? 「您的婢女,讓我換了。」 青年說完不再理繁秀,只是傾身靠近她,他長得好看,又帶著一股清爽的男性氣息,像柔和的微風撲面,籠罩著周圍。 繁秀覺得有些害羞,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別動。」 青年略帶不耐地,用食指和拇指撐開她的眼皮,要她轉動眼珠,然後又仔細做了其他許多測試。 「已無大礙,這忘症來得蹊蹺。」 還在替她把脈的青年,語氣裡流露出微不可查的興趣,但面容仍是疏離。 「那你可以告訴我,你是誰,還有,我是誰嗎?」 「大娘連自己的父母也忘了?」 「忘了。」 繁秀搖搖頭,又說: 「我其實也沒有很老,你........你能不能別一直叫我大娘?」 大娘是對年長婦人的稱呼吧?也許她的年紀在這時代算不得年輕,但或許出於對青年莫名的好感,繁秀總覺得大娘兩字有些刺耳。 「您是我與畫兒的大娘,不稱大娘,又該叫什麼。」 青年這才簡單地對繁秀解釋了他們的關係。 他叫做青書,還有個叫做青畫的五歲小meimei,他們的親生母親是姨娘,已經過世。 而原身,是他們的嫡母。 心裡湧起微微的失落。 「你......你算是我兒子?」 「青書配不上。」 「我以前是不是對你和你meimei很壞,所以你才這麼討厭我?」 如果這些天來繁秀還不能從青書這種態度裡看出端倪,那她也白活三十幾年了。 青書卻笑了,皮笑rou不笑的。 「大娘好好休息吧。」 說著又要離去,繁秀趕緊出聲。 「對不起.......我,我忘了我做過什麼,可是你看起來是個好人,會讓你討厭的人,一定做過很不好的事,我,我向你道歉。」 繁秀也不知為何會這樣說,只是她心裡總覺得,這個青年該是讓人如沐春風的,但在她眼前卻屢屢像道刺骨的寒風,使人發冷。 青書背影一頓,然而卻又隻字未語地離去。 隔天大早,繁秀被恭恭敬敬地請去用膳,飯桌上除了青書,還有個五官與他有些相似的清麗小女孩,乖巧地吃著東西,很有大家閨秀的模樣。 「妳就是青畫嗎?真可愛。」 繁秀自然而然地稱讚,小女孩卻畏縮地不敢看她。 「畫兒怎麼不跟大娘問好?」青書對小女孩說。 「哥哥,大娘不是很討厭我嗎?」小女孩小小聲地問。 繁秀一陣尷尬。 「以前是的,可現在她腦袋撞傷了,忘記很多事,也就不討厭畫兒了。」 青書並不對小女孩隱瞞,實話實說。 「真的嗎?」小女孩問。 「真的,畫兒自己問問大娘,別怕。」 小女孩猶豫了會兒,才鼓足勇氣看向繁秀。 「大娘真的不討厭我了嗎?」 「當然不討厭。」 繁秀曾想過,她如果能結婚生子,一定要生個這樣可愛的女兒,天天幫她打扮成漂亮小公主。 「大娘腦袋撞傷了,是不是很痛?」」畫兒又問。 「嗯,很痛,妳幫我吹吹吧,吹一吹,痛痛就飛走了。」 繁秀一直很想對小孩講出這種稚氣的話,忍不住吃起小女孩的豆腐,把腦袋歪過去她身邊。 畫兒睜大眼睛看著哥哥,青書對她點點頭,她就往繁秀的頭髮吹了吹。 「哦,真的不痛了,謝謝畫兒。」 繁秀直起身,發現周圍侍候的僕婢,臉上俱是驚疑之色,心想自己可能做得過火了,趕緊低頭安靜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