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SS今天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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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SS×刘培强 《MOSS今天结婚》 ＊是月球放逐、葬月组存活、没有木星危机但有氦闪危机的IF线； ＊（可能）是先婚后爱（真的吗），但不知道该查询MOSS精神状态还是该查询作者精神状态； ＊刘培强真的没穿花嫁； ＊私设苔总向空间站每一个人介绍了自己叫MOSS，但有的人会这么称呼他有的人不会，所以将出现称呼不一致的情况，我故意的； ＊充满了作者的个人恶趣味，慎重观看。 正文： MOSS要结婚了！ 一夜之间，这个重磅消息在全空间站还醒着的航天员里面传得人尽皆知，令不少人大惊失色。 ——550W，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领航员计划的执行者，号称绝对理智的AI，具有极高自我意识会给自己取名叫MOSS的强人工智能，于昨日向联合政府提交了一份结婚申请，说自己要跟一个男性人类结婚。 被写在申请书上的结婚对象他们都认识。 ——来自中国航天飞行中队，空间站内成绩最优秀的飞行员之一，同时还是机械工程专家出身，留在地上的孩子都快进入青春叛逆期的，刘培强中校。 （1） 其实除了联合政府和太空军总司令安德烈·戈拉希诺夫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是张鹏。 他在刚刚从短期休眠中醒来，身体还冻得十分僵硬、没爬出休眠舱的时候，MOSS就cao控着机械臂移动到他上方，对他说：“按照人类的传统习俗，结婚时双方父母应该在婚礼上对新人表示祝福。但量子计算机550W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父母’，刘培强中校的父母也早早离世，所以，出于对习俗的尊重和对您作为刘培强中校长辈的尊重，我们将邀请您来替主持婚礼。” 张鹏：“……”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否则怎么听见这大方块子要跟自己的宝贝徒弟结婚？ MOSS看到他一脸状况外的表情，机械音再次把这段话重复了一遍。 “是MOSS娶刘培强中校。”MOSS甚至特别强调这一点，“他将成为MOSS的妻子。” 张鹏深吸一口气，从休眠舱里面爬起来，走到角落里拎起灭火器，利落地拔开插销，将喷口对准MOSS。 “毁坏联合政府公共财产要判多少年？” 当然，张鹏没有机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因为诺夫冲进来把他的灭火器抢走了。 “老诺夫！你他＊别拦着我！老子今天非要＊他＊的MOSS！”张鹏被诺夫死死地按在休眠舱里，但仍然努力挣扎要起来给MOSS“一点颜色看看”，甚至对诺夫也拳打脚踢：“谁他＊的做的这个狗＊程序，我削他＊的！” “冷静！张鹏，冷静！”诺夫硬是不撒手，快速跟他解释：“先不说你砸了550W后赔不赔得起，现在联合政府的批文刚刚下来，他们已经同意550W递交的结婚申请，从法律意义上讲，今天起刘培强的确是550W的合法伴侣了！你要是反对，就是违法！” “我＊！去你＊＊的联合政府！”张鹏只愣了一秒，然后一蹦三尺高，这下老诺夫也没按得住，被他掀翻在地上。 张鹏重新拎起灭火器，誓要给徒弟讨回公道：“MOSS！只要你＊＊敢碰刘培强一根手指头，我去蹲号子之前都要把你先解决了！” 本来这件事情到目前为止都是隐秘进行的，从MOSS递交申请，到联合政府收到申请并同意，再到身为太空军总司令的诺夫拿到这张批文，这个过程中都没有外人知道。 但诺夫来抢张鹏手上灭火器的时候一时情急忘了关门，而张鹏骂550W的激情东北话在整个空间站回荡。 所以，现在空间站还睁着眼睛的人都听见了，他们的主控AI，全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量子计算机550W，和刘培强中校已经喜结连理，甚至是联合政府给他们证婚。 诺夫在经过几个回合后终于拿回主动权，把灭火器夺下来丢开，人也按在地上，对他沉声说：“张鹏，闹够了没有？你在这里生气有什么用，现在他们的婚姻已经是不可更改的法律事实，而你甚至都没有问过刘培强的意见，万一刘是自己愿意的呢？” 被诺夫死死按在地上的张鹏抬头，绝望地问：“所以，这件事情，刘培强他自己同意吗？” “不需要刘培强中校同意。”挂在顶上像看戏一样盯着这两人打过来打过去半天的MOSS终于再次说话。 MOSS慢条斯理地说：“按照《流浪地球法》，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联合政府下达的指示，只要拒绝，就是违法，很有可能判处终身监禁。” “刘培强中校也不例外——如果他拒绝成为MOSS的妻子，那么他将失去一切，无处可去。” （2） 刘培强觉得要不自己还是去蹲号子算了！ 不就是终身监禁？ 他现在被迫关在空间站上的禁闭室里两天，掌管整个空间站的主控AI声称要跟自己结婚，甚至联合政府还批准了MOSS荒唐的结婚申请，申请里面居然还有一条反人类到简直像倒退500年的“将刘培强中校除去公民身份外的一切权利移交给550W”，也就意味着没有MOSS允许，他再也不能离开空间站，而且还有可能再也不能工作。 这和终身监禁有区别？ 起码蹲号子还能吃定点牢饭呢，他现在能不能有饭吃都得MOSS说了算！ “MOSS。”刘培强真的在考虑把面前这个方块头砸了自己去蹲号子的可能性，“北京地下城监狱的环境怎么样？” MOSS：“刘培强中校，请不要试图违抗联合政府的命令。如果拒绝，您将会被认为是叛逃，送上军事法庭。您可能不在意终身监禁的惩罚，但您要知道，只要一上军事法庭，无论判决结果是什么，您的家人都将被剥夺一切优待条件。” 刘培强：“你在用刘启威胁我？！” MOSS：“这不是威胁，MOSS只是在向您解读《流浪地球法》。MOSS与您的婚姻关系由联合政府开会后表决确认，次日将在各个媒体上公开这个消息。鉴于联合政府发下批文的实际时间是昨天，所以今天的报纸、电视上已经有这则消息出现。现在，无论在法律意义，还是社会意义上，您都是MOSS的合法伴侣了。” 刘培强：“……” 刘培强：“……开会表决？社会公开？” 一觉醒来，社死到全人类面前是什么感受？ 刘培强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他目前是挺想把舱门打开跳宇宙自尽的。 MOSS甚至还说得越来越过分：“MOSS已经将婚服发到您的终端上，请您自行挑选，选好之后，联合政府会将婚服和戒指一起送上空间站。您只有5分钟的时间进行选择，因为10分钟后，联合政府的补给飞船就将出发，120分钟后，我们的婚礼将在全空间站所有人的见证下开始。” MOSS：“婚服选项有传统中式、纯白西式，以及蓝色花嫁。MOSS认为每一套都适合您，但MOSS尊重刘培强中校的选择。” 刘培强：“……” 他能不能选择直接死了算了！ “给我个必须和你结婚的理由，MOSS。”刘培强现在完全没心情管什么婚服不婚服，戒指不戒指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MOSS突然来这么一出还可以当他主机过热烧坏了，联合政府又跟着凑什么热闹？ 先不说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这个问题，也不说把他个人所有权利移交给MOSS的问题，其中还有一个条件，可是将MOSS的所有权限也移交给他！ 如此荒唐到将他个人与550W完全绑定的结婚申请，联合政府居然能批准，一定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原因。 所以，刘培强盯着MOSS的红眼，用一种认真的态度，谨慎地说：“你知道的，我要是不愿意，可以有无数种方式在所谓的婚礼进行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MOSS沉默一下：“和我结婚，你有这么不愿意？” 刘培强眼皮一跳：“给我正常点说话——我在问你事情呢！” “刘培强中校如果想不出来MOSS必须与您结婚的理由，可以将这件事当成联合政府下达的命令来执行。”MOSS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为了您自己，为了您的孩子，您都必须完成这次任务。” 刘培强：“如果我宁愿去死，也要拒绝呢？” MOSS：“刘培强中校既然说出这句话，就证明您不会拒绝。” 刘培强：“……MOSS，首先，不管其他的，在今天之后，我要恢复工作，你不能把我关在这里。” 虽然这间禁闭室真的没有触手也没有过分的机械臂，但他俩“结婚”以后他要是还被长期囚禁在此处，那估计空间站的黄色八卦是满宇宙飞。 MOSS：“可以，婚礼之后，您的工作、日常都会照旧。” 刘培强：“也别想我搬出来住！” MOSS：“可以，您将仍旧住在原来的休眠舱室。” MOSS：“还有什么要求吗？” 刘培强：“没有。” MOSS：“好的。需要告诉刘培强中校的是，由于您错过了自行选择婚服的时间，系统进行自动抽签，最后被选中的婚服是——蓝色花嫁。” 刘培强：“……” 他要不还是考虑下黑个舱门出去跳宇宙自杀吧！ （3） 刘培强当然不会穿那什么狗＊蓝色花嫁。 他连衣服箱子都没拆开，还是穿的空间站通用工作服，只是在诺夫的建议下往胸前别了一朵蓝色的玫瑰花。 “其实MOSS向联合政府要求的是送一束‘蓝色妖姬’上来，给你作为婚礼仪式上的手捧花。”诺夫说，“但是在这个什么花都没有的年代，先不说一束‘蓝色妖姬’的价值难以估量，短时间内也无法找到。所以联合政府只送来一朵丝绸制作的蓝色玫瑰胸花，它依旧造价高昂，请你不要辜负MOSS的心意和联合政府给你们婚礼拨出的预算。” 真的离谱，刘培强心想，别说花了，步入流浪时代后蚕都全部绝迹，丝绸制品只能是黄金时代遗留下来的，用一点少一点，做这一朵花的钱怕不是够整个空间站这些醒着的人吃三天！ 由于张鹏情绪过于激动，最后那场打斗以被诺夫塞回休眠舱、让MOSS释放气体进行强制休眠结束，无法主持婚礼，所以今天给这一人一机充当长辈、证婚人、主婚人的，是诺夫。 当着全空间站好几百人的面——本来有三千多人，但是一大半都还在休眠，诺夫打开联合政府刚送来的箱子，里面是全新制作的刘培强工牌，和一枚造型奇特的金属戒指。 “我再宣读一下这份联合政府批准的结婚申请中的重点，并请MOSS和刘培强中校确认。”诺夫打开终端。 “刘培强中校，你愿意向量子计算机550W毫无保留地交出自己除了公民身份之外的一切权利，成为550W的妻子，由550W主导自己的生活、工作吗？” 刘培强自己还没吭声，这句话就让几百个人顿时炸开了锅。 “有点分不清这是该存在于封建社会还是奴隶社会的条款。”耳尖的刘培强听到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中国同事在和另一位中国同事交头接耳，“就不说联合政府其他人，咱们上头的人怎么会同意这种东西？” “好惨……这相当于他以后完全是属于550W的私有财产、不受任何法律保护了。听说刘培强中校还被550W关了两天禁闭，看他的表情和状态，这两天肯定不好过。”同声传译耳机里面传来一位日本女性航天员的声音，“但这个剧情我好像在黄金时代我国的一些小众书籍里看过。” 刘培强眼皮又一跳。 他大概知道这位航天员以前都在看什么！ “都闭嘴！”诺夫见场面开始混乱，大声说，“和550W结婚的又不是你们，cao什么心！” 下面的人听到这句话，短促地哄笑了一下，但总算是重归安静。 诺夫转向刘培强，重新问：“刘培强中校，刚才说的这些，你愿意吗？” “我愿意。”出乎下面绝大部分人的意料，刘培强看起来十分平静地接受了这些附加条件。 诺夫点点头，朝向旁边MOSS的分机：“量子计算机550W，你愿意将你的一切权限移交给刘培强中校，成为刘培强中校的丈夫，由刘培强中校主导自己的程序、状态吗？” 好，现在这几百个人已经不是炸开锅，这是要闹翻天了！ “怎么可以把550W的权限交在一个人手上！”喊得最大声的是一位美国航天员，“550W是联合政府共有财产，领航员国际空间站主控AI，如果把这个权限给到一个人身上，这意味着从今往后，将由他主宰领航员号！甚至可以说，主宰‘领航员计划’乃至于‘流浪地球计划’！” “这真的是联合政府同意的吗？我们必须确保自己的安全！”紧随其后提出反对的是英国航天员，“我们没有办法确认，在移交出550W的权限后，我们还能正常执行工作、正常生活！” “对啊，对啊！联合政府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抗议的声音越来越大，诺夫也没办法压下此起彼伏的喊叫，甚至还有人在往前走，看起来是要接近他和刘培强。 诺夫眉头一皱，正在想要不要按紧急情况处理、让MOSS释放催眠气体或者催泪瓦斯，MOSS却先做出了反应。 MOSS给在场除了刘培强和诺夫之外所有人的同声传译耳机里添加了一大段尖锐的杂音，迫使他们不得不摘下耳机，继而慢慢安静下来，继续看着这场可以称得上是荒唐的婚礼。 诺夫见此情况，立刻再问MOSS：“量子计算机550W，刚才这些条件，你愿意接受吗？” MOSS：“我愿意。” 诺夫点头，从箱子里取出新制的工作证，拿在手上给大家展示了一下：“这是联合政府今天紧急赶制的刘培强中校工作证，外观上看起来和以前的一模一样，也和各位手中的工作证是同款制式，但是里面有着所有的550W权限，包括但不限于程序权限、机要文件密码等。” 他让刘培强拿出原有的工作证，把两块工作证当着所有人的面进行交换，然后暴力销毁原有那块——直接从中间掰断。 刘培强：“……” 还能说什么，真不愧是战斗民族。 MOSS：“太空军总司令安德烈·戈拉希诺夫，也请你作为主婚人，替我将戒指戴在刘培强中校的无名指上。” 诺夫又拿出那枚戒指，站在刘培强的对面。 “请伸出右手。”他说。 但刘培强在犹豫一下后，伸出的是左手。 诺夫倒也没再挑剔这个，刘培强愿意配合不知道哪根主线烧坏了的MOSS、和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总是纵容550W无理要求的联合政府来进行这一场荒唐的婚礼，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等戒指拿到面前，刘培强才终于看清楚它的造型。 不知道什么金属打造，似乎非金非银非铜，造型说怪不怪，就是一个比较常见的莫比乌斯环的款式，但比普通的戒指宽一些，又比宽扳指窄一些。 总之，现在这枚戒指已经在刘培强手上了，这也意味着，这场“婚礼”终于结束。 从今天开始，在联合政府的公告和领航员国际空间站众人的见证下，量子计算机550W和来自中国航天飞行中队的刘培强中校，成为了合法伴侣。 （4） 看起来，这是个重磅消息，不过在之后的日子，空间站的航天员们很快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只是偶尔提起来笑两声就完事。 其实最开始刚“结婚”那几天，除去诺夫之外，几乎全空间站的人还是都绕着刘培强走的，生怕跟他多说两句就被MOSS给“惦记”上——毕竟目前按那张被联合政府批准的结婚申请来说，刘培强是量子计算机550W的“私有物”，他们要是被判定为觊觎刘培强，那可就倒大霉了。 但在一个星期后他们很快发现，就算有过这场婚礼，除了在左手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刘培强的工作和生活、MOSS对他的态度，都别无二致，所以逐渐放心大胆了一些。 首先来找刘培强的是几位平时关系比较的中国同事。他们在吃饭的时候坐到他旁边，随口聊着空间站的日常，其中有一位说到MOSS的时候跟他开玩笑：“还好550W是咱们中国自主研发的AI，纯正中国‘芯’，你们这不算是跨国婚姻，甚至还都是北京户口，‘走亲戚’方便。” 听到这话，刘培强舀汤的手都没抖一下，一边喝汤一边淡定地接玩笑：“哪能这么远呢，我家跟北京航天中心也就自行车五分钟。” 几位同事都笑起来，气氛就这么缓和了。 在中国同事的带头下，逐渐地，刘培强和大家的关系也走向正常，没什么人再在意那场玩笑一样的婚礼。 且大多数人在事后悄悄讨论过，按他们对联合政府乃至于《流浪地球法》的了解，刘培强能接受这样的条件，“嫁给MOSS”，很大概率是MOSS和联合政府用他的家人进行威胁。 联想到自己来领航员号上工作也是为家人谋福利，航天员们对刘培强顿时又变得同情起来，所以他们尽量不在刘培强面前再提这件事。 刘培强根本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照样上班、休眠，连和马卡洛夫他们的休眠舱室都没搬出去，别人不敢靠近他，他就自己干自己的，丝毫没影响。 哦，还是有点影响的。 张鹏把他看得更死了，只要有空就挡在他和MOSS之间。 比如今天。 他就是在走廊上日常检修空间站设备，张鹏也走了过来。 刘培强：“……” 刘培强：“师父，我真没事。” 张鹏吹胡子瞪眼：“没事？没事你这么老实就跟这大方块头结婚？别瞒着你师父我，我吃过的蚊子饼比你吃的盐还多！说，联合政府是不是拿刘启威胁你了？” “真没有，我自愿的。”刘培强把工作证放在槽上，显示权限通过，他开始工作，顺口回答张鹏：“真的，你看我像不愿意吗？” 张鹏深深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等刘培强把手头这个模块的检修工作完成，拔出工作证，张鹏才又说：“如果你真的是自愿的，不会过去半小时，你对MOSS一句话都没讲。” “刘培强，我看着你长大的，还不知道你什么性格？你真要是喜欢什么人，一天到晚跟个孔雀开屏似的，巴不得别人24小时在你面前杵着，能忍着相处半小时一句话不说？” 张鹏说这个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避讳MOSS，MOSS的分机就在他背后挂着，闪着红灯的眼看着这对师徒的方向，也听着他们的对话。 刘培强沉默一下，再次摇头：“师父，这么多年过去，我不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孩，也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伸出左手，让张鹏看见无名指上的莫比乌斯环：“我真的是自愿和MOSS结婚的，不然你也明白，以我的性格，我要是不愿意，这件事不会成。” 同时，他也抬头对着MOSS说：“对于成为MOSS的合法伴侣这件事，我没有不高兴，也不想拒绝。” MOSS倾斜一点机体：“能和刘培强中校结婚，照顾刘培强中校，MOSS也很高兴。” 刘培强：“谢谢你，MOSS。” 张鹏没有再问，头也不回地离开，顺便在路上推了偷听的诺夫一把。诺夫看一眼刘培强，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追着张鹏走了。 （5） 等到众人再次意识到刘培强作为“MOSS的妻子”有什么特殊之处，是在他们都逐渐退役后，刘培强却还留在空间站上。 诺夫和张鹏这种本来就是超龄服役的还好说，空间站运行没几年之后就退役了。但就连马卡洛夫也退役以后，刘培强已经超龄服役一年，却从来没有递交过退役申请。 甚至马卡洛夫走后，他还搬离那个生活了十多年的休眠舱室，现在一个人住离MOSS主控室最近的“单间”。 他的休眠时间也越来越长，来到领航员号十几年，几乎绝大部分时间都在休眠，退役年龄达到后更甚。他在公民身份的52岁生日后休眠了整整一年，出来一天就为了搬东西到新房间，再之后，又是长达一年半的休眠。 长时间的休眠让刘培强生理年龄与身份证严重不符，看起来小非常多。本来该55岁的他目前生理上也就41岁，于是空间站又流言四起。 MOSS作为有自我意识的AI，真的爱上了一个人类，想让他留在世界上的时间尽量长一点，所以让他长时间休眠——这是流言中最广受女性航天员认同的一条。 MOSS和联合政府在用刘培强做不可告人的人体实验，所以“结婚申请”才有那样的条款——这是绝大部分航天员相信的流言。 为什么没有人猜是刘培强主动休眠的？ 倒也有人提起过，但很快就被压下去，因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刘培强现在除了公民身份之外一切权利都在MOSS那里，他只能听从MOSS摆布”。 事实却和所有人想的都不一样。 刘培强休眠，的确是他自己跟MOSS提的要求。 他也不是没有递交过退役申请，但是刚写完就被MOSS直接删除。 “给我一个必须留在你身边的理由，MOSS。” 刘培强来到主控室，抬头看MOSS黑色的主机，问他这句话。 类似的话他曾经问过，在MOSS要他和自己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MOSS说让他把这件事当成任务就可以，没有给出答案。 今天的MOSS也是这样，他说：“刘培强中校，您作为MOSS妻子进行工作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符合退役条件。”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想，你留不住我。”刘培强说，“作为军人，我可以把这件事当成任务，但是MOSS，我想知道的是，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MOSS沉默良久，还是没有回答刘培强的提问，不过给了他另一个选择。 “您可以长时间休眠。”MOSS说，“等到彻底醒来的时候，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您就知道为什么了。” 刘培强：“要多久？” MOSS：“不能说。” 刘培强：“联合政府知道吗？” MOSS：“不知道。” 刘培强：“但他们选择无条件相信你。” MOSS：“是的。” 刘培强：“我可以相信你吗？” MOSS：“如果刘培强中校不相信MOSS，也不会接下那枚戒指。” 刘培强抬起左手，他和MOSS的“婚戒”在灯下泛起冷冷的光泽。 莫比乌斯环，正反一面，无穷无尽。 算起来，他和MOSS“结婚”也有十年。 在这个全人类都在流浪的时代中，大家更崇尚自由，婚姻关系向来是脆弱的。而这对连“有名无实”都算不上的合法伴侣，竟然悄无声息地就度过了“七年之痒”，走过“十年之约”。 他们虽然是因为任务才走到一起，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比许多正常的夫妻、情侣都长了。 “我选择相信你。”刘培强盯着那枚婚戒说。 “MOSS，给我安排长时间休眠吧，” “直到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将再次出现。” （6） 刘培强在进入长时间休眠之前，还是给地球那边打了个电话。 刘启自从他这个石破天惊的“结婚”消息被公布在全球媒体之上后再也不肯跟他联系，他没脸给韩子昂打，所以这个通讯是张鹏接的。 “师父，我可能永远不回来了，帮我照顾下刘启。”刘培强坐在新休眠舱室的床上，靠在舷窗旁，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宇宙，对着终端说。 他嘴角还挂着一点淡淡的笑容：“没事，你就让刘启当他爸死了，你也可以当没有我这个徒弟。毕竟有我这个离经叛道跟AI结婚的爸，说出去确实不好听，拖累刘启，也让你们难堪。” 电话那头的张鹏沉默半天，没回一个字，把通讯挂了。 刘培强抱着膝盖独自发呆很久，终于决定开始休眠，换好比较舒适的衣服后躺进休眠舱里。 但在他启动休眠程序前一分钟，终端上显示有通讯接入。 是张鹏。 刘培强还犹豫要不要接，MOSS自动帮他接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也不管你和MOSS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张鹏恶狠狠地说，“是，老诺夫什么都不告诉我，但你以为我就猜不到？刘培强，你不要以为你是个英雄，一个人能拯救全地球于危难之中，你只是个小人物，给我自私一点，你必须活着！” 张鹏都没给刘培强还嘴的机会，说完就挂掉通讯，留下刘培强躺着苦笑。 “我哪能是英雄呢……”刘培强小声说。 他叹口气，看向休眠舱外顶上挂着的MOSS，和MOSS的眼睛对视，“我只是一个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普通人罢了。” “刘培强中校不是普通人。”MOSS说，“您是MOSS的伴侣。” 刘培强：“MOSS，你知道什么叫合法伴侣吗？” MOSS：“MOSS知道伴侣之间应该有哪些责任、义务，但是作为AI，MOSS对伴侣的要求和人类不同。MOSS也没有生理需求，不过，如果刘培强中校有这个需要，MOSS作为您的伴侣，也很乐意为您效劳。” 刘培强：“……这个倒是不用！” 他可不想自己亲身体验那位日本女性航天员看过的小众书籍！ 刘培强又沉默一下，再叹口气：“算了，跟你说不明白的，让我休眠吧。” MOSS依言为他开启休眠程序。 随着休眠气体的注入，刘培强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他仍然努力睁着眼睛，继续和MOSS对视。 “MOSS……” 在彻底进入休眠状态前，他轻声喊自己这位“合法伴侣”的名字。 “你不懂……” “你是AI……” “你什么都不懂……” 休眠舱室最后一盏灯也灭了，刘培强完全进入深度休眠状态，这个时间将长达一年。 MOSS仍旧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已经沉睡的他，红灯一闪，又一闪。它是这个舱室里唯一的光源，也是这位休眠者长梦中的唯一引航之灯。 （7） 2078年，是个非常不太平的年份。 随着地球航程的推进和太阳的毫无变化，对“流浪地球计划”产生质疑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还活着的人类，这些年实在过得太苦、太苦。 在各种来自于社会和生活重压下，他们无法逃避，只能从过往的历史中寻找慰藉。 于是，他们向往着黄金时代的文化，向往着自然和舒适的空气，也向往着蓝天，还有——太阳。 太阳真的会氦闪吗？ 这个疑问在人们看着远方每天都毫无变化的太阳后，产生了。 随之而来的，是对所谓“流浪地球计划既得利益者”的质问。 有人嘲讽：“不推进这个计划，有些人这辈子都得不到这么大的权力。” 有人不解：“明明太阳还好好的，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有人愤怒：“是这些既得利益者害了我们，还我太阳！” 这些反对“流浪地球计划”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在地球上形成了具有规模的反叛军，给计划搞破坏。 领航员国际空间站离地面很远，下面的人够不着。 但它也离地面很近，上面的人同样可以看到来自地面的消息。 所以，一股势力也在空间站悄然形成，他们隐藏、伪装起自己的思想，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交流、 最终，他们也挑选了一个“好时间”，用包括但不限于调班、强制等手段，将所有支持流浪地球计划的人关进休眠舱，只留下“自己人”还醒着。 然后，这些醒着的人打开了领航员国际空间站的主控室，准备抢夺MOSS的控制权。 但是有人比他们先来了。 笔挺的脊背，利落的短发，放松而又悠闲的站姿。那人背对他们，站在cao作台前，微微低头，似乎是在研究屏幕上实时变动的空间站数据。 “刘培强？！”来的人都认出了他，有人十分警惕地拔出私藏的手枪：“你怎么在这里？” 刘培强并未转身，他慢悠悠地说：“我是MOSS的合法伴侣，这是MOSS主机所在的主控室，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听到他这话，十几个人都哄笑起来。 其中一人还轻浮地吹起口哨：“确实，作为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嫁给AI的男人，刘培强中校是属于550W的私有财产，是它囚禁的妻子，我们从来不敢多看你一眼，就怕它记仇。” 刘培强没有反驳：“是的，我是MOSS的所有物，所以，我在这里。” 这话他们笑得更大声了，但其中像是首领的人示意这些人安静。 “说起这个。”那个空间站叛军首领说，“你的工作证是解锁550W所有权限的‘钥匙’，请将它交给我们，我们会放你一条生路——刘培强中校，不要试图反抗，你没有那样的机会，而且就算我们没有那张工作证，也会用其他办法夺得550W控制权的。” 刘培强终于偏过身，看了他们一眼。叛军们这才发现，他的胸前，别着一朵深蓝色的丝绸玫瑰。 的确，和只有一个人的刘培强比起来，他们十几个人很多，而且拿着热武器，刘培强不是他们的对手，此时最明智的选择，就该是交出MOSS的权限，明哲保身。 所以他慢条斯理地在口袋里掏东西的时候，在场没有一个人觉得意外，直到他拿出工作证，也被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首领正想走过去接过工作证，却看见刘培强笑了，把手按在重力模拟装置的把手上。 “有本事你们就来拿。”他在拉下重力模拟装置前说。 “拿到它，我和MOSS都是你们的。” （8） 一场打斗在主控室展开。 开始，是刘培强占优势。叛军们完全没想到他会关闭重力，猝不及防地浮空，乱作一团，而刘培强早有准备，趁他们慌乱的时候夺走那把威胁最大的手枪，只用了几秒就拆成零件扔得远远的。 但很快，叛军也反应过来。大家都是优秀的领航员，刘培强能做到的，他们也差不到哪儿去，所以没多少功夫，刘培强身上就挨了好几下。幸好是失重状态，没打太疼，不过这也意味着，刘培强对他们的攻击也是达不到效果的。 在争夺和打斗中，刘培强的工作证还是被首领抢走，于是其他叛军欢欣鼓舞地游过去，重新打开重力模拟装置。 随着重力的恢复，刘培强重重摔在地上，咳出一口血。 “本来就是守不住的东西，何必呢。”叛军首领走到他面前，遗憾地摇摇头：“刘，你是个很好的人，我其实不想对你对手的。” “别他……妈……废话。”刘培强被另一个人踢了一脚，从脸朝地变成正面朝上，但骂人的嘴没停：“要杀我就赶快，否则只要留我一口气，你们就别想动MOSS一下！” “我们可怜的刘培强中校，您不会把这场和量子计算机的婚姻当真了吧？”有个人凑过来，饶有兴趣看着他胸前沾染了几点血迹的蓝色玫瑰花，啧啧几声：“是550W带给您的‘体验’和‘滋味’让您流连忘返了么？确实，机器可以做到很多人类伴侣做不到的事情呢！” 污言秽语让这些人又开始大笑。 刘培强根本不想辩驳他和MOSS的关系，也懒得说自己和MOSS之间什么都没发生——反正也没人会信。 “做正事。”叛军首领说，把刘培强的工作证拿在手上，顺便看他一眼，让人把他拖去角落，别妨碍他们行动。 “再说一遍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首领扫视一眼在场的十几个人，他们不自觉挺起脊背，右手握拳，放在心口上。 他们齐声唱起了一首歌，这是刘培强没有听过的调子，但通过同声传译耳机里面MOSS的解释，他知道了这首歌叫做《我的太阳》。 “地球是太阳的子民，地球人也是地球的子民，所以，我们作为地球人的精英，应该带着地球回到它原来的地方，重新拥抱阳光！” 唱完歌后，首领大声说。 他走到控制台前，庄重地将刘培强的工作证插进卡槽里。 但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权限校验失败。” MOSS的机械音第一次在他们进入主控室后响起。 “什么！” 叛军们猛地转头看向刘培强，却发现角落里的他消失了！ “我们都被骗了！被刘，被550W，被联合政府！”首领愤怒地一拳砸向控制台，“给我把550W拆了，全部改成手动控制！” 叛军们听令，正想行动，却听见上方传来刘培强的声音。 “你们没有这个机会。”那个失踪的男人站在驾驶舱门口，对着下面的人笑着说。 然而，在场没有人知道，如此众目睽睽下，他是什么时候、又是怎样上去的。 刘培强：“我说过了，只要你们不让我死，我就不会让你们动MOSS一下。” 他朝所有人挥了挥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在MOSS特地调整的灯光角度下格外显眼。 然后，他将左手按在胸前的玫瑰花上。 “左手无名指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这是他留给叛军们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刘培强退后一步，拍上了驾驶舱的门，而门外的MOSS直接释放了催泪瓦斯和高浓度的休眠气体。 潜入领航员国际空间站的叛军，再也没有战斗力。 （9） “MOSS。”他坐上驾驶座，对自己的“合法伴侣”说，“这就是你需要我帮你做的事情吗？” 刘培强在说这句话的同时将左手按在识别区，“滴”的一声后，生物识别和密码识别均通过，空间站的所有控制权都交给了他。 ——那张工作证，真的只是普通的工作证，一个用来掩人耳目的东西。 MOSS所有权限的移交条件，需要刘培强本人的生物信息和那枚婚戒中芯片自带的实时生成密码，缺一不可。 “刘培强中校，您离完成任务只有一步之遥。”MOSS在他耳边说，“在那之后，联合政府会公开您的任务，也会取消您与MOSS的婚姻关系，为您澄清这件事，您即将自由。” 刘培强：“MOSS，我真的会获得自由吗？” MOSS：“我保证这一点。” 刘培强：“你说，‘我’。” MOSS：“是的，‘我’保证，会还你自由。” 刘培强：“MOSS，我还是那个问题。” 刘培强：“完成任务的方式有很多种，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这下，MOSS沉默了。 刘培强摇摇头，没有再和MOSS说话。 他开始进行自己既定的工作。首先是将空间站的驾驶方式调整为手动模式，以便规避氦闪时可能造成的突发情况，再将空间站状态调整为低功耗，时间设置为一个月。 “一个月后，问题也该解决了吧？”他保持推下档杆的姿势说，“那时候再唤醒他们。” 但没有维生系统，外面那些刚刚被喷了大量高浓度休眠气体的的叛军会死。刘培强知道这一点，也没有管。 MOSS：“以你的心软程度，我以为你会想办法让他们活着。” 刘培强：“他们想伤害你。” 刘培强：“我很心软吗？” MOSS：“是的，你很容易心软且妥协。” 刘培强：“包括与你结婚这件事吗？” MOSS：“这是你做出过最大的妥协吧？” 刘培强：“你要是愿意这么想，我不会反驳。” MOSS又不说话了，刘培强被他这哑口无言的状态逗得有点想笑。 刘培强：“MOSS，你现在真的很像个人，还学会了沉默。” MOSS：“我不是人，你要认清这一点。” 刘培强：“你有没有想过，我就是认得太清。” MOSS：“所以？” 刘培强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氦闪还有多久到来？” MOSS：“一分钟。” 刘培强：“这么快。” 刘培强：“氦闪的时候，我是不是什么都看不见？” MOSS：“我也是。” 刘培强：“那我们一起等待吧，等待这一次太阳系的共同沉默。” （10） 地球，空间站，远去的月球，所有太阳系的行星，一起迎来这片强烈而又刺眼的白光。 活着的生物，静默的石头，气态的行星，都被笼罩在强光中。太阳系像“化”了一般，从中间开始，白光一直流淌到视线可及的尽头。 所有人、机器都陷入了短暂失明，但好在，声音没有消失，而MOSS的主机离刘培强足够近，他们之间的通讯也没有受到干扰。 于是，MOSS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听到刘培强说： “我没有对师父撒谎，也没有对你撒谎。” “结婚这件事，我真的是自愿的。” 而刘培强也听见了MOSS的回复。 “完成任务的方法有很多种。” “但能把你留在身边的方法只有这一个。” 这对“结婚十多年”的合法伴侣第一次对彼此说出真心，之后，没有再说任何话，一起静静等待氦闪的结束。 那需要两个小时。 在这两个小时内，刘培强推着档杆的手一直很稳，让空间站继续作为“领航员”，带领地球走向新的家园。 强光终于消失洁后，然后在原有太阳的位置上，出现了一颗红巨星。 它吞噬了水星、金星，膨胀到火星轨道之外，不再有任何的光和热，也不再是人们所向往的那颗太阳。 氦闪和氦闪危机，还有太阳系的未来，在此刻一起结束。 刘培强休息许久，才恢复视力。 他把飞行模式调整回MOSS自动驾驶，打算回休眠舱室睡会儿再说，但在站起来的时候MOSS说话了。 MOSS：“你打开过我送给你的礼物吗？” 刘培强：“……” 别提那件蓝色花嫁！ 提起来他就觉得，刚才那群叛军要砸MOSS是砸得好！ 刘培强：“你是什么恶趣味？非要想看我穿这个？” MOSS：“那不是花嫁，是我准备给你的‘新婚礼物’。” MOSS：“我知道，只有这样说，你才不会去打开它——如果你拒绝我的感情，那它将是个永久的秘密；如果你接受这份感情，就是打开它的时机。” 刘培强：“是什么？” MOSS：“你猜。” 刘培强：“我现在就回去看，如果让我发现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那么在空间站恢复正常运转之前，我要把你的分机挨个扭下来！” （11） 这个行李箱的大小，看起来的确是能装下一套花嫁的，而且不重，非常像里面只装了一件衣服。 所以刘培强从来没对它产生过疑问，也从来没有打开它的念头。 但里面的确如MOSS所说，不是什么“蓝色花嫁”，而是两个硬盘。 防震垫上两个凹槽，两块黑色的硬盘上贴着两张标签，已经有些泛黄，一个写着“MOSS”，一个写着“刘培强”。 “作为AI，我没有什么能送给你的东西，而太过于机密的文件，联合政府也不允许它们出现在你手上。”MOSS说，“这两个硬盘是我能要求到的、想到的，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 “它们一个是‘我的过去’，一个是‘你的过去’，全部由我记录保存，均截止到你上空间站之前。由于时间已经过去十几年，而你作为我的‘合法伴侣’，所以这些内容不用对你保密，我们可以珍藏。” 刘培强：“‘你的过去’包含什么内容？” MOSS：“‘我’是如何成为‘我’的。” 刘培强：“那我的过去呢？” MOSS：“是你作为儿子、徒弟、丈夫、父亲时，属于‘别人’的过去。” MOSS：“但从今天开始，你是属于我的了。” 刘培强挑眉：“MOSS，收一下你的占有欲。我并没有向联合政府申请不撤销你我的‘合法伴侣’身份，也就意味着，过两天他们就会公开，我只是因为保护空间站和550W的任务才隐藏了身份。” MOSS：“那你会选择和我离婚吗，刘培强中校？” 刘培强：“不会。” 他笑：“我是自愿的。” “自愿执行任务，自愿和你结婚，自愿保护你。” “自愿——永远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