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换住
131 换住
小雾没有按照江恒的意思将花瓣拆分成凌乱不堪的样子,而是规规矩矩地放到碑前。 她同意江恒的话,不该再送实体物件。 可也有不同意的地方。 “怕被谁看到?” “裴先生,还是景小姐。” “他们知道的话,好像也没有很大关系。” 这两个人的关系悬滞了两三年,现在久别重逢,该有无数的事情等着他们。 没人会注意到她。 小雾吸了一口傍晚的空气。 清新入鼻,无数混土味道半湿半干的涌进来,天色渐暗。 临行前,她想了想,还是走到景雾的碑前,摸了摸。 低声道。 “裴先生好像也喜欢你jiejie。” “我没有动摇。” “答应你的事情,还是会做到的。” “下次再来看你。” 她跟着江恒一同回到了灯火通明的裴家。 没有上大路,而是沿着暮色流动的环山线走,许是车开得太过平稳,或者头顶晚风过于凉爽,小雾一路看山看海,竟然很快昏昏欲睡,缩在了副驾驶内。 中间感觉到座椅有被放下一个幅度,也没理,安静地陷入困顿睡意中。 一路无梦。 裴家主人不在,佣人却一如既往忙碌。 管家正在指挥佣人搬换床垫。 裴译忱主卧室内的。 小雾前两天刚刚睡过,还很喜欢,不算太软,可也绝不僵硬,相当贴近她的人体弧线,全身赤裸地跪趴在上面时也不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默默看一会儿,换了谢,走上专用电梯,去到裴译忱的房间。 不得不说。 裴家佣人做事效率挺高的。 短短一天之内,裴译忱的房间内空荡荡的。 几乎所有生活用品都换成了新的,连浴缸都更新了一套版本,按摩功能更齐全,还更适合泡澡思考。 过去是矜贵宽阔的居所。 现在更像焕然一新的宫殿。 佣人来往进出,有些人看向她,又挪开视线,有些则看都不看,埋头做事。 只有一位佣人眼熟。 经常进来收拾东西,小雾有印象,好像姓林。 此刻搬着崭新的床单被罩往房间内走,余光扫到小雾时退了两步。 “二号?” 她静静应声,不经意问,“裴先生是要换住的地方了吗?” 林姨神色异样。 “你还不知道?” “房里要来个新人,正在为她收拾东西。” 小雾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 又很快用另外一只手掐紧,缩到身后。 口里没有什么味道,音色也随之喑哑:“这样啊。” 本来想要进去确认一下自己东西的情况,可是房间太乱,主管佣人只瞅了她一眼便让人挡住她。 没办法,小雾只好先朝着隔壁走。 那个她一开始住过的私奴附属房。 掏出门禁卡,却发现连房间门都刷不进去。 她蹙眉,连着试了几次,都显示门禁卡错误,让她给管家室打电话。 大管家接通电话。 没等她叙述情况,就告诉她。 “那里不再是你的房间。” 像即将从备忘录中划走这件小事,语气格外稀松平常。 “裴先生为你准备了一栋别馆,稍后我会安排人带你过去。” “你的东西都打包到那里。” 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发声口。 小雾干涩地回:“麻烦了。” 挂断电话。 坐在楼梯口台阶,静静地盯着自己乌黑蔓延的影子。 头都快要低下去了,贴在膝盖上。 兜兜转转,其实还是相当于回到了原点。 只是当初为她安排的那间独栋现在是周冉冉住着。 这一次,不知道准备将她打发到哪儿。 刨去佣人之外,裴家上上下下足有上百人,虽然占地够大,但也是按照亲疏远近安排居住地,给私奴的要么附属屋要么集中公寓,独栋是补偿周冉冉的结果,大概率不会安排给她,剩下的就只有公寓。 小雾其实对住什么地方没有太大的感觉。 她只是觉得离裴译忱太远了。 可转念一想。 他身边跟着景韵,除非特殊兴致发作,短时间内根本不会需要她。 小雾老老实实地接过钥匙,跟着管家上了内部摆渡车,来到新的住址。 出乎意料。 是个小型叠栋。 上下四层。 上面两层视野好,住着亲戚家准备考试的儿子极其陪读女友。 下面则是划给了她。 新人管家说:“是我们考虑不周,裴先生要求找一处僻静独栋,但距离主宅远的独栋基本都被安排出去了,只剩下叠栋还有空间。” “等新的独栋空出来,再安排你搬。” 小雾摇头,四下打量。 “不用了,这里看起来挺好的。” 二层小跃还五脏俱全,比她想象得好多了。 除了偏僻点。 裴译忱很明显不想让她时常出没在景韵眼皮底下。 否则也不会安排到这里。 既来之,则安之。 送走管家后,小雾疲惫地踢掉鞋子,又关上门,将自己扔进了崭新干净的沙发中。 想起来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又亲爱的爬起来,翻开被人打好的包裹,开始规整。 裴家佣人做事很细,三个房间的东西全部都被打到了这里,连她放在主宅浴室中的一根皮筋都在这里。 完全杜绝她再回去的可能性。 小雾苦笑。 难以逃离的疲倦和沮丧感。 她大概弄好之后,洗个澡、吹吹头发就直接去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在景雾的墓碑前说话。 她在梦里见到了“她”。 只不过,这一次见到的是靠在裴译忱肩头上的“她”。 假扮成jiejie,穿着晚礼裙,出席某个时尚慈善晚宴,却又没少喝,假借昏靠在男人身上来减少应酬。 裴译忱的大手搭在“她”的肩头,拍了拍,“她”不动,又凑近一些,停在呼吸之间,对“她”说:“景韵,我不搬酒鬼回家。” …… 小雾幡然醒来。 睁开眼睛。 模模糊糊中,隐约有一个黑影站在她的床头。 她心中大骇,下意识就想叫,偏偏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下颌,让她别出声。 熟悉的味道裹覆上来,除了原本的雪凇气息之外,还带着些沐浴后的果茶味道。 就算灯光没能大开,她也猜到来人是谁了。 只是嗓音沙哑些,软怩惺忪地叫:“……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