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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太子,他给她喂的是剧毒。清凌凌的眸子中,泪珠滚动,太子闭上眼别过头。姚姝看不清他眼中的神情,也觉得没有了意义。这一刻,她只觉得,皇家的人真正是个个都霸气。生杀予夺,只在一念之间。太子一把抱起了她,他温润的声音在头顶说,“不怕,很快,很快就没事了,我怎么……怎么能把你交出去呢?”所以,你才让我去死吗?所以,你才让我死,用我的性命来帮你洗刷罪名吗?“为尊者讳”,吴王说的没错啊,自古以来为上位者背黑锅的倒霉蛋还少吗?也是啊,堂堂太子总要给皇帝和朝廷一个交代,她是狐媚子,蛊惑得太子神志不清,才会犯错。可怜,她死都不知道太子到底犯了什么错,白白丢了一条性命。2.第2章姚姝稀里糊涂地死了,她虽然好奇太子到底是怎么失了皇帝的心,但她也知道,太子失势,与她实在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恰逢其时,让太子妃逮住了残害她性命的机会。二月的江洲,气候湿寒,没有地龙,裹在被子里感觉到寒气从四面八方往身体里面冒。姚姝在长安生活了六年多,没想到一下子回到了江洲就很不适应这边湿冷的天气了。姚姝把被子压在身体底下,鸡叫过三遍了,天还没有大亮。她是在三天前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逝去十五年的母亲把她抱在怀里唱着歌谣安抚她,柔软的身体暖暖和和的。从小就在她身边的丫鬟百草是十二岁时候的模样。前世的一切好似一场长长的噩梦,她做了这么久,睡了一觉后醒来,一切都回到了儿时的模样,她只有七岁。百草在屏风外面的榻上睡得很香,能够听到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黑暗中,姚姝左右手摸了摸,又在前胸和屁股上摸了一把,才安下心来,她还是那么小,小小的手,身子骨也很小,还没有长成。迷迷糊糊中,她又睡了过去。天大亮的时候,阳光透过糊在窗户上的高丽纸照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暖暖的,时间久了,脸有些发烫。姚姝醒过来,百草站在床前,把姚姝的衣服放在汤婆子上暖。“xiǎojiě快起来啊,今日是花朝节,前些日子xiǎojiě还说要去普济寺赏海棠花,夫人昨晚让人买了些花神灯回来,晚些时候我们把花神灯挂在海棠树上再回来呢。”百草显得兴致很高。姚姝歪在床上没有动,她记不得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普济寺赏海棠了,但百草不会骗她。前世她们这个时候的确去过普济寺,母亲也不知道是在普济寺里遇到了什么脏东西,还是不小心冻着了,回来就大病一场。母亲的身体一向都很好,性子也很开朗。如若不然,她未婚先孕,执意生下自己,独自一人抚养自己长大,若不是那一场病,姚姝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在母亲的照顾下平安喜乐地长大,带了丰厚的嫁妆嫁个本分老实的丈夫,一世无忧地过完这辈子。她再也不要母亲生病了。她还记得,母亲病了之后,当着她的面强颜欢笑,背着她不知道哭了多少场,想来是担心自己的身体,怕自己死了之后女儿遭罪。想到这里,姚姝坐起身,待百草帮她穿好了衣服,净了面,乖巧地坐在镜子前。她年纪小,不需要抹粉,也不让人给她点胭脂,只抠了膏子抹在脸上和手上。梳头的丫鬟帮她梳了两个包包头,挑了粉红色的珠串戴在头上,镜子中的小人儿如同从年画中走出来,小小年纪,眉眼间那一抹媚色已经渐渐地显露了。姚姝很不喜欢,她朝着镜子扯出各种眉眼,最后挑了一个让自己威严一点的神色,维持着脸上僵硬的模样,才在百草狐疑的神色之中,朝着正房走去。前世,就是这抹颜色,姚姝担了狐媚子的名声,最后枉死。这一世,她只想母亲平安,陪着她长大,在江洲这种小地方,找个本分的男人,生很多孩子,再把他们抚养长大,等老了的时候,儿女孙子围着自己,等到她要死的时候,看着孩子们分她的体己。而如今,首先要做的就是,不让母亲去普济寺。花朝节不能不过,女儿家都是靠花神保佑,当然要诚心诚意地祭花神了。翠微院就很好,虽然说那里的人多了一些,但翠微院里种了大片大片的茶花,这时候,茶花开得红艳艳的,绕着院墙,种了一排排高大的垂丝海棠,开成一簇簇,倒垂下来像一个个小灯笼一样,她们可以把花神灯挂在垂丝海棠上,比起普济寺里单调的西府海棠,更有看头。桌子上摆了早饭,姚氏坐在窗前的榻上,大丫鬟春香跪在榻前帮母亲染指甲。采的是院子里墙角边上的一株鸳鸯凤冠。这花是赤丹的变种,整个江洲寻不出第二棵来,换了是在别人家里,都要供起来了,母亲却很随意地摘了来染指甲。看到姚姝过来,姚氏用另一只包了指甲壳的手招呼,“遥遥过来,让春香也帮你染,就不用鸳鸯凤冠了,用那株状元红,白里透粉,遥遥染了一定好看。”“遥遥”是姚姝的小名,“姝”字取自中的“静女其姝”,用母亲的话说,她发动的时候,正在读这一篇,生下来后,就取了“姚姝”这个名字。听起来很随意,但姚姝却知道,“姝”字里寓意了母亲盼望她一切都美好的心愿。而“遥遥”,姚姝一直理解为是对父亲的思念。母亲十四岁那年,和姐妹们去普济寺上香,她已经和表哥订婚了,及笄之后就会嫁人,是做姑娘时候的最后一次出门了。她多走了几步路,快到后山的时候,听到有□□声,母亲怕是有人受伤了,斗胆过去,准备看一眼,要是真的有人受了伤去喊人过来搭救。斜里伸出一只手臂,揽着她就把她拖到了一个草堆里去,那人受了很重的伤,一身云锦面料的圆领袍服已经辩不出颜色了,脸上血污覆面,只看得出那人眉眼冷峻,却辩不清楚长相。那人被人下了药,逮着母亲,毫不怜惜。事了之后,他扔给母亲一枚玉佩,让母亲先离去,他将来定会来找母亲。母亲哭哭啼啼,也不理会这人说了什么,狠狠地踹了这人一脚,提起衣服转身就跑。她后悔自己多事,还想搭救人,却把自己搭进去了。她嫁不成表哥,也不愿意打胎,她父亲是江洲姚家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