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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悦地抱着手,对风胤的乖顺很是满意。就连再闻着他那身血气,也没那么反感了。即使如此,他桃花眸里仍是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微光,懒洋洋打击道:“你想说什么?怎么,是来告诉我我们从此分道扬镳了吗?”他说这话时理直气壮,半点没有歪曲事实的心虚。虽仍是苍白孱弱,却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十分欠扁。风胤心里黯然,声音低哑:“不是,我是想告诉小姐,即使我成为了内门弟子,也永远为小姐效忠。”他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心,不想再在她面前自称奴才。他想为她效忠,却也不想被她轻视鄙夷。所幸叶闻歌也并不在乎这些虚称,听着风胤谦恭的话,心里尤为得意。他险些掩盖不住眼底的笑意,故意道:“岂敢,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我怎敢再如往常一样使唤你。”话虽如此,桃花眸里却一片水润,湿漉漉地极为娇软,将风胤勾得神魂颠倒而两两不自知。他想的却是,即便风胤如何风光,他也一样会使唤他捏肩捶腿端茶递水。风胤只是关心则乱,仔细瞧了叶闻歌神色后,才后知后觉她并未生气。当即就松了口气,见她爱听这些,便抱着取悦她的心思,又说了几句肺腑之言。叶闻歌嘴角止不住地微勾,桃花眸里泛起水光,幽幽地往风胤一瞥。风胤心里一窒,讷讷住了口。耳根悄悄就红了,他本就是少言寡语之人,为了讨好叶闻歌才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些……吹捧之言,虽大致出自真心,却还是别扭得紧。尤其是她又看他一眼,眼里如缀满星子,他现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当真不知该如何往下编了。天狐向来善变。叶闻歌得意过后,再瞧风胤那一身血衣却又不爽了,摒住呼吸嫌弃道:“话说完了吗?说完了还不出去。”然后看也未看风胤一眼,刻意隔得他远远地率先踏出结界,以免再闻到那血气。风胤垂眸,掩下眼底nongnong的失落。她总是这般喜怒无常,他甚至不知该如何才能真正讨好她。就连她笑着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他的影子。或许真如心魔所言,他只是她养在掌中的玩物,而对玩物,向来是不待以真心的。风胤紧紧握住剑柄,深吸几口气才将心里的不甘燥郁压下去。叶闻歌独自回了小桃峰,他步子松快,半点不见对风胤的留念。茜雪一脸喜意地迎了上来:“小姐,现在要用饭还是沐浴?水我已经烧好了,饭菜也去领了回来。”她心情激动,小姐一个人回来就说明风胤不再伺候小姐,小姐的身边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她早便看风胤不顺眼了,小姐对着她时总是格外温柔,令她安心。可一有那风胤在,小姐情绪便十分古怪,令人不好捉摸。茜雪今日特意穿了身藕色的裙子,输了两个花苞头,看着极为清秀可人。妖君是出了名的对女子多情。叶闻歌带着宠溺的笑,虽步履匆匆,却无尽温柔道:“随你就好,我还有些事,你先安排着便是。”他笑意看不出半点奇怪,茜雪不疑有他,高兴地下去布置了。叶闻歌走进内室,脸上笑意顿消,再也撑不住,一下扶住窗楞,嘴角溢出血来,洒在雪白的衣袍上,似点点红梅。他为救风胤,强行拦截两股灵力,又在最专注之时被威压所伤,灵力反噬极为严重。叶闻歌性子高傲,尤其在众目睽睽之下,加之对着风胤更不愿示弱。他当时将翻腾着灵力的血咽下,更加重了伤情。窗外桃花飘飞,点点绯红印在素净的窗纱上,叶闻歌半扶着窗楞,手臂纤细苍白,被衣袍一衬,更显得弱不禁风。他痛极了,差点就想伸出舌头舔舔身上的毛,却立马反应过来,如今他已不是曾经的天狐了。若他还是天狐,也不会这般没用……叶闻歌神情落寞,双手抱膝,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如曾经他还是天狐时受伤一样。因身体先天不足之故,叶闻歌不敢托大,老老实实在小桃峰上休养数日。闲暇时,他还会指导茜雪修炼,或摘叶而奏,似清音飞雪,将茜雪逗得满面嫣红。直到茜雪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娇羞时,叶闻歌才隐隐觉得不对劲儿。茜雪兴致勃勃端来几碟小菜:“小姐,这是玫瑰粥,奴婢听人说这粥吃了最是能联结二人心意,使人永结同心。”她羞怯地看了叶闻歌一眼,又立马将头低下,十足地温柔小意。叶闻歌唇角笑意微僵,幽幽道:“我不爱喝粥。”茜雪毫不气馁,又端上一碟红焖熊掌:“奴婢知道小姐最爱吃rou,这是雄掌,寓意令人安心的守护,奴婢愿意生生世世……”她还未说完,叶闻歌眼皮就狠狠一跳,此刻第一次怀念起风胤来,他这些日子来,已被茜雪明里暗里sao扰数次了,若是风胤在,他冷着张脸,茜雪也不至于如此猖狂。他……说来也是他的错,他只以为自己如今不是男儿身,便对茜雪过于亲近了些。才使得她起了这样的心思。他做妖君之时,虽对女修极好,却也不过是颁布几个政令,或偶尔作几首曲子给她们。其余时候皆摆足了妖君的威严。故而从未有哪个女修胆大包天当面追求过他。叶闻歌心里十分复杂,既因茜雪是第一人而心中有些男人都会有的怜惜,又清醒地知道自己对她无意,不能耽误她。他一下起身,白衣轻轻拂过桌案,一身的清冷偏执。叶闻歌冷声,径直拒绝道:“我也不爱吃熊掌。”茜雪还想说话,叶闻歌立即斩钉截铁道:“凡是你做的,我都不爱吃。”此话一出,茜雪立刻红了眼眶。她声音里带着小小的哭腔,控诉道:“小姐是嫌奴婢做得不好吃吗?这几日小姐总是躲着奴婢,连葡萄都不让奴婢给您剥了。小姐难道是想着风胤,就嫌弃奴婢了吗?”叶闻歌心道这关风胤什么事儿。他听着茜雪哭泣,心里着实不忍,却还是冷然道:“我是为什么躲着你,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十足的冷酷无情。茜雪最后一丝希望破碎,眼泪再也忍不住,她捂住嘴,一扭头跑了出去。她这些日子穿的衣服都是新做的,平日极为爱惜,眼下却因跑得太急而踩了好几脚裙摆。她却丝毫不在意,破碎的呜咽将小桃峰的风都染上了几分凄凉。叶闻歌本想追出去,却到底想着让她好生冷静些,便站在原地没动。直到傍晚时分,茜雪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