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T】三十

    三十、

    邪念陰著一張臉回來，阿斯代倫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這副模樣，上次這種表情還是莎爾逼迫影心殺死自己父母的時候，而旁邊的塔夫笑呵呵的走在邪念身邊，兩人極大的反差如同光與影那般。

    中午時分，豔陽炙熱，哈爾辛帶著孩子們去精靈之歌吃飯，孩子們開心極了，畢竟今天是他們第一次進城，還在城內吃東西，而費用則是由阿斯代倫全包下。

    「所以你讓阿斯代倫當正宮，哈爾辛則是戀人，你讓他選擇了飛升？」塔夫從剛才就很聒噪的問個不停。

    「吃個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嗎？」邪念對於塔夫一點好脾氣都沒有，周身散發的低氣壓讓孩子們都不敢親近他。

    最後還是哈爾辛率先走過來：「我看見你帶了一名新朋友，不跟我們好好介紹嗎？」

    「你好，我是塔夫，哈，在這種情況下與你見面真是新奇的體驗。」塔夫兀自笑得非常開心，就像是世界上不可能有事情能夠打壞他的好心情。

    「你好，我是哈爾辛，聽聞你是邪念失憶前的朋友？」大德魯伊他笑著詢問。

    「哦，對呀，他還把我的內臟掏出來過呢！」塔夫才剛說完就被邪念塞了一根麵包棍堵住嘴。

    「聽上去有點痛。」哈爾辛皺眉，看著塔夫差點窒息的把麵包棍從嘴裡掏出來，又看了眼戀人陰沉的表情，就知道邪念跟塔夫的關係顯然不像塔夫所說的那麼好。

    「我也很好奇達令以前的事情，你能與我說說嗎？」阿斯代倫毫不客氣地拉開另外一張椅子坐下，雙腿交疊、雙手環抱胸口，靠在椅背上。

    塔夫忽然覺得有些壓力山大，目光望向邪念，猶豫了半天都不知道要不要開口。

    最終邪念嘆了口氣：「我殺過他，當初我在博德之門引發的血案是由他調查的。」兩位戀人的逼供，塔夫看上去不像是會說謊的主兒，只好由他自己交代了。

    「你是來找邪念尋仇的嗎？」

    哈爾辛的困惑一出，塔夫瞬間感覺到德魯伊跟吸血鬼領主的警戒瞬間拉滿，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幫忙才來的。」塔夫他恨不得把自己埋到桌下。

    「請原諒我們的無禮，實在是有太多仇家找上門過…」哈爾辛坦然的道歉，聽見塔夫說不是邪念的敵人他就安心了。

    「達令，所以你要收留他嗎？」阿斯代倫直接問道。

    「他會住在精靈之歌的房間，不會待在家裡。」邪念從生理上無法接受塔夫踏進他跟愛人的愛巢，更不用說孤兒院。

    「蛤～～我還以為你會帶我回家讓我看看現在卡紮多爾的宮殿長的怎麼樣…」塔夫忍不住出聲抗議。

    邪念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你不張嘴沒人會當你是個啞巴，塔夫」

    「哦齁…當我沒說，對不起…」

    塔夫很快認慫，誰讓在這個時空，邪念就是老大呢，他還是乖巧聽話一點，否則要是回去缺胳臂斷腿的，又要挨罵了。

    ※

    塔夫的酒量出奇的差，他敦敦敦的喝了許多久以後就拿出自己的里拉琴開始彈奏，整個精靈之歌酒館都熱鬧了起來，邪念一直都是保持安靜的在旁觀看著。

    阿斯代倫感覺出邪念的不高興，湊上前去擁抱住他：「親愛的，你怎麼了？你若是不喜歡他，我們可以悄悄地殺了他…」

    「不，不用這麼做…你看見他，沒有特別的感覺嗎？」邪念有些困惑的詢問著。

    「嗯…你說的感覺是指哪方面的？這就很耐人尋味了…」阿斯代倫忍不住打趣他：「我以為你早就讓我捨棄當個婊子勾引人的業務。」

    雖然知道對方是在開玩笑，可是邪念他卻是皺緊眉宇，半分都笑不出來，意識到對方的嚴肅，阿斯代倫摟上他的身軀親暱地靠在他的肩膀：「親愛的，不要這麼嚴肅，我開開玩笑而已。」

    「阿斯代倫，你不需要屈服於任何人的妄念，你是你自己的。」邪念他溫柔的撫摸過阿斯戴倫的臉龐。

    「當然，我早已經是不可碰觸的存在，除了你之外…親愛的。」阿斯代倫他雖然是這樣說，可是心裡邊也對塔夫的存在產生懷疑。

    當那個青年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阿斯代倫並未與先前一樣對所有人保持警戒，更甚至他與對方相處竟會有一種自在感，就像是面對邪念一樣，這種認知讓他有些意外，而邪念與塔夫的關係明眼人一看就不一般。

    他倆像是藏著共同的秘密，這讓阿斯代倫不太開心。

    不過要是邪念不肯說，你就算用上酷刑他都不會吐出半個字，所以阿斯代倫決定從塔夫下手，在邪念分神期間，他拿著一杯酒走到塔夫身邊，笑著說：「既然你是邪念的朋友，能不能告訴我一點他以前的事情呢？我真的對愛人的過去相當好奇…」

    「哈哈哈，阿斯代倫，你這模樣就知道你又要勾引人了，不行不行…這樣影心會生氣的…」塔夫他笑得很憨，接過阿斯代倫遞來的酒，咕嘟咕嘟又全灌了下去：「邪念啊，我不知道耶，畢竟我們從來沒有在同一個時空存活過…不過看見他頂著我以前的臉就覺得真奇妙呀…」

    阿斯代倫捕捉到了關鍵的訊息，沒有同一時空存活，頂著以前的臉？而且塔夫好像對他們全員都很熟悉…

    他正想要繼續問，邪念注意到了他們這邊的情況，阿斯代倫不免感嘆那傢伙還是一如既往地敏銳，詢問被打斷，阿斯代倫沒辦法了解事情的全貌，邪念他大步朝著塔夫走來：「你該休息了，塔夫，回你的房間去。」

    塔夫被送回了二樓的房間，邪念他看了阿斯代倫一眼，那眼中飽含痛苦，最終他只說了句：「不要打探我跟塔夫之間的事情，沒有什麼是你必須要知道的，阿斯代倫。」

    「我親愛的小寵物為什麼要對我隱瞞呢？」阿斯代倫的脾氣也上來的，邪念像是相當煩躁的別過臉去。「不准對我露出這種神情，親愛的。」

    真正惹惱阿斯代倫的是邪念那眼神中居高臨下的態度，會戳到阿斯代倫埋藏在心中的自卑感。

    原本熱鬧的精靈之歌酒吧因為兩人的爭吵頓時安靜下來，邪念他轉頭對哈爾辛說：「你先帶孩子們離開…我跟阿斯代倫有話要說…」

    哈爾辛面上有些擔憂，但是依舊照辦了，很快的精靈之歌酒吧就剩下他倆的互相對峙。

    「你今天不把事情交代清楚，我們沒完。」阿斯代倫氣惱的說著，他該是對方最親密的戀人，該是他的主宰，可是他卻一再對自己隱瞞所有事情。

    「你為什麼非要刨根問底？是希望讓塔夫取代我嗎？」

    「什、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邪念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龐：「原本應該與你們一同旅行的人是他，原本該拯救你們所有人的是他，我只是一個小偷，將屬於他的命運偷到自己手中…這才是最初我在博德之門殺死他的目的，盜取能夠征服命運之骰的身軀…」

    因此，他們不能同存於世，只有互相殺戮的命運。

    「如果你敢將目光轉向塔夫，我會把你的眼睛挖出來，如果你的心敢為了他跳動，我會將你的心臟吞下，阿斯代倫，你只能是我的。」邪念他第一次吐出如此可怕的愛語，而阿斯代倫並不感到恐懼，相反的他很開心聽見對方的告白。

    「真是一場盛大的告白，很難得能看見你如此失態的模樣，我親愛的寵物…」阿斯代倫毫不猶豫地走上前，直接咬住了他的咽喉，他愛人的血液依舊是那般美好的味道：「你真是我迷人的，可愛的小寵物，別擔心，你會是我獨一無二的伴侶，達令。但是我希望你不准隱瞞我任何事情…」

    他需要知道前因後果，還有塔夫的來歷，邪念他知道阻止不了阿斯代倫，只得拉著他的手：「回家吧，我會將一切都告訴你，可是除了你之外，我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

    塔夫心情很好，雖然這是一次意外，他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

    酒意稍退，他彈奏著古老的民謠，他的目光注視著阿斯代倫與邪念的身影遠去，忽然他也想念起自己的愛人，不知道他現在是否因為自己的消失而焦頭爛額。

    很可惜的，在他的時空中，他與阿斯代倫只是朋友關係，那位吸血鬼衍體掌管著一座衍體之城，在幽暗地域之中是不可忽視的一方勢力，這個世界與他的認知相似卻又不同，他所熟悉的人們命運都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依照邪念所想的發展。

    但是塔夫希望他們能夠幸福，無論在哪個時空之中。

    這或許是他與邪念唯一相同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