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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卫军一直觉得赤绳很勇敢,她会在很多人面前大大方方拉自己的手,也会很认真地捧起他的脸,说我爱你。他失去听力前并不记得父母有没有对他说过爱,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也不配拥有爱。后来jiejie接走了他和隋东,王阳成了jiejie的男朋友,他好像又变成了一个人,形单影只地混在不同的街口。 “傅卫军,我好爱你啊。” “傅卫军你今天有没有想我?” “傅卫军你真好看。” “傅卫军你爱我吗?” 可自己好像永远都没办法说爱她。 没几天就是元旦,隋东说年底了,要请大家出去吃顿好的。沈墨说行,但咱还是要包顿饺子,一家人吃了饺子就再也不会分开。 傅卫军认真洗了洗手,坐在烧得热乎乎的炕上边看电视边有样学样地包了几个饺子。王阳燎饺子的时候他指了一下,让他把自己包那几个装到铝制的饭盒里,又认认真真放到屋里。 “你晚上饿就出来热了再吃,冰箱里还有。”王阳想了一下,拍拍傅卫军的肩膀。 第二天一早,他就捧着饭盒出门了,他要去见她。 这边没隋东送货那里繁华,但也比自己这强。路上自行车小轿车摩托车并行,呜呜糟糟的,傅卫军竟然有点庆幸自己听不见。饭盒摸起来还是温温的,被他揣在怀里,尽情汲取着他的温度。 傅卫军一时有点像无头苍蝇,忘记问她在哪了。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握着滑腻腻的门把手,不知道怎么办。 正午的阳光晒得人有点困,傅卫军突然想起房间里那个勉勉强强睡下两个人的小床,晒过了几轮太阳,女孩残留在床单上的气味也慢慢消失不见了。 他发现这件事那晚有点害怕,还特意趴到女孩躺过的枕头上嗅了几下,最后小心翼翼地把枕巾枕头塞到床柜里,似乎这样就能保留下来。 今天冷,他穿了好几件衣服,袖口紧绷绷的,红绳浅浅在皮肤上留下一串印子。傅卫军被硌得有点难受,手塞进袖子里扭了一下。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似乎是来到市中心了。傅卫军有些无助地盯着马路上变来变去的红绿灯,抬眼却看见金碧辉煌的酒店前从旋转门里走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女孩穿得很漂亮,跟这几个看起来很有钱的老板一起走了出来,说说笑笑间送人上了黑色轿车,又扭头走了回去。 傅卫军很想跑过去问她冷不冷。 但他不敢,他默默站了一会儿,抱着凉掉的饭盒,自己找了个能晒到太阳的小角落蹲在地上,慢慢把饺子吃掉了。 等他下午回到家,天已经黑透了。 傅卫军休息了一会儿,把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来,又塞回枕头底下。 我已经连续吐了三天了。白天饭吃不下去,晚上睡到一半会被难受醒,撑着洗手台看自己乌青的眼圈,想呕又呕不出来。 我有点害怕,赤建钢让司机黎叔带我去医院看看。坐到诊室的凳子上,那医生抬头看了我一眼,上来就让我去验血:“可能是怀孕了,去查个血看看。” 黎叔拿着缴费单子陪我跑前跑后,抽血的时候,黎叔坐在我身旁,抱着我的衣服冷不丁地开口:“他对你好吗?” “好,他很爱我。”我把袖子撸上去,扭头笑着回答。 看着泛光的银针缓缓刺进我手肘上青色的血管,血液随着压力涌进试管里,我突然好想傅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