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线:残缺神明(有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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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弗洛克在激怒艾伦后选择去强暴他 弗洛克视角下的艾伦·耶格尔:比起恶魔,他更喜欢把他奉若神明,即使他毫无信仰,妄图渎神。 弗洛克决定追随艾伦,他自认为在艾伦身上再度看见了埃尔文团长的影子——恶魔一样的救世主,以毫无人性之姿踏碎墙外的世界。 他向艾伦献上一个没有信仰之人的忠诚与狂热,他会是恶魔麾下再一次冲锋陷阵的小卒。 “我不需要。” 艾伦在听过他的自白后这样对他说。 “你想要做什么都无所谓。我不需要你的忠诚。”阴影下的艾伦?耶格尔冷酷无情地指出,“我不是你情感的投射。” 这种时候艾伦·耶格尔更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遥不可及,对信徒的祈求不屑一顾。神怎么可能会在乎凡人?但他怎么能被归于凡人那一列?是艾伦那时候自己找上了他! 弗洛克气极反笑,咬着牙咯咯作响。他不介意艾伦成为神明,他介意的是神明不承认他于凡间的代言人。 他站在原地,宛如一条伺机待发的毒蛇亟待反扑。 突然间他抬头,朝艾伦露出毒牙,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艾伦的手,渴望地死死盯着那张毫无波澜的脸:“那你为什么来找我!艾伦?耶格尔,是你选择了我!” 艾伦没正眼看他,语含怜悯道:“我只是在记忆里看到了你。”他尾音幽幽,回声敲打在弗洛克的身上,比鞭笞他还要痛苦一百倍。 艾伦没再理会他,挣脱开弗洛克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徒留他一人茫然无措。 第二天弗洛克还是一如既往地找上他,欣喜若狂地对他汇报耶格尔派的胜利。 “可惜利威尔不在这里。他活着,对我们都没好处。”弗洛克在“我们”上咬下重音。他心怀恶意,亟待发泄。 艾伦垂下头,他无机质的灰色眼眸闪了闪。 半晌,弗洛克听见房间响起声音。“他不会死的。” 他一步步走向声音的主人,讥讽起来:“你不会让他死的,对吧?全兵团的人都知道你和利威尔那档子破事。” 艾伦这才看向弗洛克,但依然神色恹恹:“兵长和我没什么关系。” 弗洛克却越说越来劲。 “你说没什么关系?别装了艾伦,”他走近那个在他面前主动走下神坛的神明,“他看你的眼神,比黑街的那帮嫖客还下流。”当然是假话,弗洛克见过利威尔看向艾伦的神情,认可、保护、占有,反正小心翼翼到让他觉得装模作样的地步,比让巨人吃了他还要令他恶心。但弗洛克必然不会说实话,他懂得怎么激怒艾伦。 果不其然,他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艾伦一拳。 弗洛克狼狈地倒在地上,愉悦地咧嘴大笑,笑到喘不过气。他原本为艾伦的缺憾——不够无情残酷——而失望,不过没关系,再残缺的神明也是神明。 “你以为事到如今他还会原谅你吗?”弗洛克难止得意,“艾伦,你杀了他的同伴,而墙外的那些人未来都会死!你他妈就是那个恶魔!” 就是这样。掌握他的弱点,一个软弱无力的神明不过是他的掌中之物罢了。 他清晰地看清楚了,戴在艾伦脸上的面具龟裂开,露出内里苍白无力的灵魂。 艾伦?耶格尔痛苦地扶额,阴影下他的面孔揉皱在一起——“我不会再奢求他的原谅。”又添了一句,“所有人的原谅我都不奢求。”——他颓然地垂下手,低低诉说,如同在说服自己。 艾伦·耶格尔因为负罪而失去血色的苍白脸颊,因为愧疚而几近落泪的灰色眼眸,如同冬日艳阳下易消散的冰雪,既掩埋住他底下的许多污浊,又堂而皇之地引诱人踩脏他所剩无几的洁白。 他那一刻的脆弱在弗洛克眼中达到了顶峰。他无法遏制地硬了。 弗洛克从地上爬起来,粗鲁地钳住艾伦的双手,把他狠狠抵在墙上。然后,强硬地吻住他。 其实更像是野兽毫无章法的啃咬。弗洛克的犬齿在艾伦的唇瓣上留下齿痕,甚至咬破了他的嘴唇,唇齿间一下子就晕染上铁锈味;他的舌尖撬开齿关,生涩地在他的口腔里乱卷一通;弗洛克没敢看艾伦的眼睛。 可惜没能持续多久,艾伦就挣脱开他的手。弗洛克还没能从那两瓣温柔乡中回过神就被艾伦狠狠地在他腹部踹了一脚。 他捂着剧痛的小腹后退了几步,喘着粗气难堪地望着艾伦——他的嘴唇上有他咬下的牙印,带着微量的干涸血斑。 艾伦神色如常,好像那个被发情的部下用guntang的性器抵在墙边的人不是他一样。要么就是他不在乎。 他只是站在原地端详了一会儿弗洛克,皱起眉头,眼睛里泛起歉疚。 弗洛克几乎有些绝望地闭上眼,即使是刚才,他的下半身依然无可救药地发硬,甚至勃起地更厉害了。但他显然耗尽了自己的勇气,只能垂目等待神明的宣判。 神明的脚步声,他后跟落在地面的声音,他走过来而掀起的细小气流。弗洛克剩下的感官自觉地替他捕捉艾伦的动静,只是——艾伦的手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他勃发的性器一下子弹出来。他惊愕地睁开眼看着眼前人。 艾伦抿着嘴,不太娴熟地用手挑开他的内裤,蹲下身,张嘴含住了他的yinjing。 弗洛克的yinjing在艾伦温热的口腔里被努力吞咽,却仍只含进去些许。他能感觉到艾伦在有意地不让他的牙齿磕到自己。 弗洛克胸膛起伏,他伸出手拖住艾伦的后脑勺,手指拨散了他扎起的头发,穿进发丝间。他用力挺腰,强势地把yinjing送进他的嘴里——艾伦措不及防地向上翻起白眼,他的口水含不住地从嘴边滴落下来,他把脖子仰得很长,很方便弗洛克去掐住他。 他确实也这么做了。他此时全然忘却了腹部的疼痛,微微弯下腰,五指收拢掐住艾伦脆弱的脖颈。他潜藏在肌肤下的鲜活动脉在自己的指腹下跳动,好像他在掌握着艾伦的生死。 颈上的施压让艾伦的喉头收缩得更紧,他的眼角渗出无望的水光,裸露的皮肤都盛上缺氧的红晕——弗洛克的yinjing碾进他的嗓子眼,他干呕不成,反过来要把yinjing吞咽进腹中般。 弗洛克抽插得艾伦整张嘴都麻木,他两眼发昏,只觉得自己的嘴被撑得满满的,竟给他一种暴食的错觉。 他的舌头被压在发烫的yinjing下面,变成依附的软垫,随着弗洛克抽送的柱身伸展;口水湿湿嗒嗒地越流越多,打湿了他的锁骨、他的衣襟。 直到弗洛克粗喘着拔出来,把jingye射到他脸上时,艾伦一并咳出一腔涎水,混杂着他生理性的、滚落的泪水。 艾伦下意识地咽下射进嘴里的jingye,颤抖地抬手擦去糊在脸上的白浊,只是擦得笨拙,颤巍巍的睫毛尖还半挂着jingye,要落不落地荡在上面。 弗洛克注视着艾伦,满脸都是他的jingye的艾伦,他那张仿佛谁也瞧不上的脸上被装饰上自己的记号,他淡色的唇瓣还留有自己的齿痕,就这么舔着舌尖吃进去。他浑身血液都烧起来,叫嚣着要把身下的人按在随便哪里狠狠地cao进去,让他流出眼泪来,发出叫声来,怎样都好,把眼下这个伪劣的神明拖进只有自己的深渊。 他急不可耐地把艾伦拽到沙发上,像贪婪的孩子拆着不属于自己的礼物——艾伦修长光洁的双腿、他身下那个一翕一张的xue口,本来都不应当属于他——但没关系,如果艾伦·耶格尔一定要做那个承担罪恶的伪神,那他就是第一个向他许愿的信徒,理应得到最特殊的回应。 “滚下去。” 弗洛克愣住了。 艾伦的声音嘶哑,语调平静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如既往。 艾伦用袖口再度擦拭脸颊,他的脸上黏黏糊糊的,实在难受。他一边擦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撑起自己:“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弗洛克脸色骤变,他咬紧牙根,恨恨地坐起身。 “你到底想怎样?”他的视线在艾伦光裸的大腿上流连,气他轻而易举地玩弄自己。 “时间到了。”艾伦疑惑地歪了歪头,轻飘飘地抛出话语,“你的那些人差不多该来找你会合了。” 弗洛克一时间瞪大了眼睛,他心说管他什么人,他现在被艾伦折磨得又涨又痛,只想把性器插进眼前人的xue里xiele火再说。 可艾伦似乎没有继续的打算,而是拿那双方才还雾蒙蒙的灰眸打量起他。 当他看见弗洛克仍然勃起的性器、紧握的手、暴露的青筋时,还是叹了口气。 他心想,算了。艾伦不明白弗洛克对自己的欲望源头,也不太在乎;愧疚已经涂满自己,牵连他的神经、捣碎他的骨髓;倘使此世只能有一位极恶之徒,那他倒也不必为自己辩白。然而赎罪有赎罪的快感。 他抬手把挡住视线的刘海捋到耳后,微微扬起脸,红艳的舌尖露出来,舔湿了伸过来的指尖。他右手伸进那个被弗洛克虎视眈眈的xue口,生涩地做起润滑。手指在那个窄小的口一进一出,异物进入下半身的感触让他不适地拧起眉。等到他自认为差不多之际,艾伦才撩起眼皮正眼看弗洛克。 弗洛克的视线被死死地钉在艾伦的手指上,他喉头一紧,干渴得要死。艾伦怎么会这个,他狐疑又嫉妒地想,不应该……按利威尔对他的宝贝程度,怎么可能和他上床?那就是在岛外…… 艾伦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躺下。”不容置喙。 他高傲得不像话,一手撑在沙发上,一手扶住弗洛克的yinjing坐上去。 弗洛克看着那个小小的xue口贪婪地吞进guitou,不自觉连呼吸都凝滞,连带着yinjing又涨大了几分。 艾伦死死地咬住下唇,偶尔泄出一丝喘息,动作极缓地往下坐,每吃进一截就要停一停。他只觉得下身似乎已经撕裂开,疼到麻木的地步。 整个过程漫长得弗洛克双手握拳青筋暴起,极力克制自己想要攥住艾伦的腰际往下按的冲动。 当艾伦完全将弗洛克的yinjing整根吞入后xue的一瞬间,两个人同时闷哼一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清晰。 艾伦的头发早被流出的汗濡湿,凌乱地贴在前额,有一滴汗珠从间隙中滴落下来,砸在弗洛克的胸膛。他心一震,猛地抬头——他的神明像是回应自己般凝视他,那双眼睛不含情欲,是雾是霭,就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他。 于是他陷进更深的泥沼。永生永世,再难脱身。 仅一刹那,艾伦眼里他的倒影便支离破碎。 艾伦半眯上眼,稍稍抬起起有些发软的腿,扶住沙发的一角动起来。他下体的疼痛靠着自己不管不顾的动作而终于湿润黏腻,yinjing在体内驰骋的快感也渐渐冲撞了他的意识。 弗洛克所有的理智都几近烟消云散,身上的人在他腰上来回晃动,yinjing在紧致温暖的xue里被吮吸,被比主人更热情的软rou包裹住。他颤抖地直起身,伸出手掐住他早怀着臆想的腰线,那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留下属于自己痕迹的肌肤、凹陷进去可以盛满他无处堆放的欲念的腰窝。 他试探性把头埋进艾伦的肩颈——原先还骑在他身上摇晃的人一下子僵住不动,他不知所措地望着弗洛克的发旋,半晌才给予他回抱。 谁料弗洛克因为这一轻轻地回抱就激得愈发用力抽送起来,坚挺的yinjing毫不留情地碾过敏感点,直直地撞进深处,连yinjing下的囊袋也要一并顶进去,yin乱地拍打在身上人绷紧的两瓣臀rou上,发出“啪啪”的声响。 “唔…不!”艾伦咬不住下唇,让呻吟泄露出来。他的性器颤巍巍地抬头。过量的刺激从腹股沟传到大脑,捣弄起他可怜的神经。他屡屡遭受的神经痛混杂进了异常的电流。 疼痛和性都为他带来快感。 看着艾伦潮红的面庞,即使在梦中他也不曾幻想过的柔软唇瓣,弗洛克心里掠过千万只翩跹的蝴蝶,每一只轻轻扇动的蝶翼都掀起遮天的浪潮——浪潮过后,他看见岛屿外一望无垠的碧蓝大海。 意乱情迷之际,弗洛克凑上前去亲吻他。信徒朝圣,虔诚之至,不外如是。 但意料之外的,艾伦偏过头躲开了。 弗洛克呆愣住,痴痴地用只容得下他的眼睛质问艾伦,为什么。 他的愤怒还没来得及盖过温存。 艾伦别过脸不敢同他对视。因他才有些醒悟过来,自己做错了事。 “快点。”艾伦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催促。 弗洛克咬紧后槽牙,他把艾伦摁进沙发里,每一下使劲地像是要把他钉死在上面,最好变成死在他yinjing上的神像,日夜含着他的jingye受他跪拜。 该死!即便艾伦?耶格尔反复无常到让他唾弃,弗洛克也无法自拔地渴望拥有他。如果艾伦破碎后选择任由别人把他自己扔进污泥里污秽不堪,如果艾伦期望用这种方式纾缓罪恶,那就让他成为唯一的“别人”,只有他有资格掐着艾伦的脖子弄脏他、把jingye涂满他的脸,只有他有可能把艾伦拉进无从逃脱的泥潭。他早就在里面等着他了。 卑劣的伪神和卑劣的信徒合该在一块。 弗洛克的吐息打在艾伦脸颊,变相的亲吻,虚假的亲昵。 可艾伦不过是睫毛轻轻抖动一下,不作反馈。 他的手从握住的腰窝处游弋到艾伦挺立的性器,上下taonong起来,掌心的厚茧摩擦得马眼渗出透明的腺液。他恶劣地控制好力道沿着最敏感的冠状沟摩挲,让握住的yinjing猛地一跳。 jingye随着发颤耸动的腰身喷溅出来,有的星星点点飞溅到了弗洛克的身上、下巴上。 艾伦小声地喃喃“不”,羞耻心重拾回来般用手臂挡住视线。 弗洛克不依,他用手指擦去沾在脸上的白浊,一只手掐住艾伦的脸颊,逼迫他张开嘴,把沾着精污的手指喂进艾伦的口腔里,以模拟性交的频率抽插抠挖。 艾伦越是挣扎地扭摆,口腔里的手指捅得越深,他连接着的下体坐得也越进去。显得他自己往yinjing上送。 艾伦流出的津液浸透了他的手指,弗洛克冷冷注视着他凌乱而痛苦的脸,他不停发出的气音“不要不要”,其实更像是婊子的自我介绍。 弗洛克伸出手指,勾丝的涎水亮晶晶地牵连在指尖。他轻哼一声,用黏腻的手复又捂住艾伦的口鼻。与此同时,他抓着艾伦的腰——那上面早留下自己先前掐出的红痕,他写在艾伦身上的成就、他的荣誉徽章——大力cao干起来。每一下都是整根捣入又抽出,只留个硕大的guitou卡在xue口;再破开层叠的嫩rou,抵进最深处。 艾伦无法呼吸,无法思考,他无力地试图推开弗洛克的手,可窒息的眩晕来得比所能想象得还要快,他的脑海里铺展开空白的画布,里面什么也没有,什么都有。他有一瞬间像在逼近死亡,疼痛也好,快感也好,都不复存在——弗洛克在最后一刻移开了他的手,艾伦大口大口地呼气,眼前一片模糊,只能看见人影。 他的感官浮沉在空中,使他迟钝地发觉,弗洛克射在了他体内。他的xue里含着粘稠温热的jingye,由于弗洛克抽出yinjing的缘故而没有被堵住,湿漉漉地浇在他们下体交接处。 弗洛克的指腹按在艾伦的眼睑上,极用力地擦去上面的泪珠。yin乱的、纯真的、布满泪痕的、冷酷无情的这张脸。谄媚的、流着他的jingye、充满欲望的屁股。罪恶的、杀人的、嶙峋的、紧握的这双手。这些都不可思议地构成了艾伦·耶格尔——一个可怖又可怜的矛盾体,一个完整又残缺的神明。 敲门声适时地响起。门外的人询问他是否可以动身。 弗洛克短暂地凝望向艾伦,他窒息时才落泪,他一落泪便教人心痛。然后他草草地收拾起身,披上外衣。 他把艾伦扔在房间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这期间他没再见过艾伦,他忙得脚不着地,收拾反对者、领导同行者,树立威信、接应吉克;艾伦则由耶蕾娜跟着前往希干希娜区,准备和吉克汇合。 反正对艾伦来说和他见不见面都没必要。 他只是会偶尔,在建设艾尔迪亚帝国的雄心稍微没那么高昂时,想起艾伦破碎面具下的灰色眼眸、他因高潮和窒息而水光潋滟的面容。他咀嚼这些画面,实在硌牙。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弗洛克错失了杀死利威尔的良机,好在吉克还活着,计划就不算崩盘。他们全力赶到希干希娜区时,弗洛克一眼就看见巨人化的艾伦正狼狈地与莱纳搏斗,城墙上车力巨人的大炮虎视眈眈。他当机立断指挥起新兵们,拖住车力巨人,好给艾伦争取点时间。 他又一次来到这个改变他命运的地方。四年前他在那场冲锋中幸存下来,背回了为他指引道路的恶魔;可惜埃尔文没活下来,他至今都觉得活下来的人不该是阿尔敏。四年后他继续效忠新的恶魔,一个毫无信仰之人的忠诚里到底掺杂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到现在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弗洛克的余光瞟见巨人化的艾伦,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吉克所站立的城墙。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新兵们多半牺牲,他在躲避炮火之余还没来得及把视线投向艾伦,就突然身处在一个奇异的场景中,沙漠和星夜的尽头有参天的怪树,不远处有他认识或不认识的人。 艾伦在借助始祖力量敬告所有尤弥尔子民。他半蹲在地,望向虚无,声音传来的方向。地鸣要开始了。这个念头抓住了他。 在所有人都消散不见后,艾伦出现在他面前。 和当初一样,他依然是神明的首选。他只留下了自己。弗洛克本应有得意澎湃地涌出,和他的红发一样张扬;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谁叫艾伦总是打破他的幻想,不遂他的心意;再者,见到艾伦的狂热是来源于他实行的地鸣还是仅仅因为这个人,亦或是两者皆有。 他没着急起身,依旧半蹲着,邀功似的说道:“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掌控帕拉迪岛。啊,之后不仅会是帕拉迪岛……”他在等神明伸出手,拉起他,与自己并肩。 “抱歉……弗洛克……”艾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请你……不要阻止阿尔敏他们……”他最后的尾音哽咽,飘散在无风的道路里。 果不其然。他并非不失望,他想,至少见到了他。 弗洛克慢吞吞地站起来,看见艾伦怯懦地哭泣就跟看见利威尔和艾伦zuoai一样让他感到恶心,当然恶心换成心痛或许等式也成立。仔细想想,艾伦除了那次被自己cao哭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过眼泪。虽然他难过时眼睛里乌云密布地要落雨,可好歹没真正让雨下下来。 但艾伦到底出人意料,眼眶里含着要落不落的泪珠,悲天悯人地对他说:“弗洛克,别去。” 他忍不住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你以为你是谁?”他咄咄逼人地诘问。 话一跃出嘴他就开始后悔。因为艾伦盈在眼眶里的那滴泪珠蓦地滑落。弗洛克宁愿不同艾伦见面。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吗?一个灭世的恶魔在为什么流泪——他的那滴泪里倒映出来的不是遮天蔽日的血色、一望无尽的骸骨,而是困于囚笼的飞鸟在低低哀鸣——弗洛克一点也不想知晓艾伦?耶格尔的罪恶感,一点也不。 他垂落在一旁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能抬起手为他擦去。 他们不欢而散。弗洛克只一眨眼,道路里的世界坍缩扭曲,他回到了现实中。 他怅然若失。 弗洛克咽下嗓子眼里的血腥,腥咸的海水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捂着泡得发白的伤口跌跌撞撞地走向仓库,所过之地留下混杂着淡淡血色的水渍。 他动了动在海水里泡得僵硬的手指,手握住的冰冷枪械给他以慰藉。 那帮蠢蛋。他暗自嘲笑,想坐着飞艇去斯拉托亚吗?他仅怀着一腔自以为是的热血,用最为普通的意志跟着游船。谁也不能阻止地鸣。 他用尽全力抬起手。那个马莱叛徒发现了自己。太慢了。 在被人发现前他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首先打穿燃油箱,再把枪口对准人群。不用瞄准。反正枪匣里也没剩几颗子弹,全喂给他们。枪的后坐力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的眼前突然绽开一片血雾。 等到回过神才发现是三笠的钩索刺穿了自己的喉管。 钩索吊住他,切割开皮rou、动脉,他无力地垂下手,枪械滑落在地。 弗洛克感觉脖子一凉,有一股暖流顺着刺口往外涌;嗓子里有腥甜气往上冲,堵住了气管。他张了张嘴,像是又被淹在水里,呼吸不上来;发出的声音嘶哑如漏风的手风琴,呼哧呼哧不知所云。天旋地转,他重重地倒在地上。头部的钝痛迟延地传递给大脑。 脑海里一片漆黑,弗洛克拼命睁眼想看清——他人生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最后停在了艾伦流下的那滴泪上。残酷又慈悲的泪水。 那个时候,你是想阻止我赴死么?弗洛克空落地想,意识聚拢又打散。 耳鸣,嗡嗡作响。有熟悉的声音隆隆回荡,他竭力从模糊的眼前辨认出人——韩吉、让…… 他们还是要去阻止地鸣。和他坚持要阻止救世一样。 “不要……不要去……”他气若游丝。 弗洛克死死地盯住天花板的一处。眼皮沉重,催人欲睡。 “我们的恶魔……唯一的希望……” 琥珀色的眼睛在最后一刻疲倦地微缩,黑色的瞳仁或许倒映着他最后看到的事物,或许只是虚空。 让和韩吉呆愣地看着弗洛克,他的眼眶里尚湿润,分不清是真情的泪水还是冰凉的海水。 弗洛克?福斯特死了。 一个并非英雄的小人物的死亡在这场毁灭与新生的故事里掀不起大风大浪,也得不到任何人的哀悼与敬意。如果按照艾伦?耶格尔所看到的记忆来论,他顶多只能是阻碍救世小队的小小反派——未来说不定还会被唾骂。 还有谁会为他的死哭泣呢?大概是他的那些志同道合的部下吧。 世界的另一角,一条蜿蜒曲折的道路上,一个囚笼中的灵魂默默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