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第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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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里轻拍他一下:“快去洗,十点多了。” 燕羽放下手机,道:“刚去超市,忘买衣服了。我再去一趟。” 黎里惊讶:“都什么时候了?帝洲这么干燥,你洗完澡,衣服洗了晾着,明早就干了。” 燕羽愣了愣,脸微红:“但我今晚不?能不?穿衣服。” 黎里也?愣一下,说:“那穿我的,我有大码t恤。” 他的脸一瞬间更红了:“我不?穿。” 说着就要往外走,她拉住他手:“一件t恤而已?。” 燕羽:“哪个男的会穿女?生衣服?” 黎里:“但男朋友可以穿女?朋友衣服。” 燕羽被?她绕住,一时没能反驳。 她振振有词:“关系亲密的男女?朋友,更会互穿衣服。男生可以穿女?生的,女?生也?可以穿男生的。” 燕羽说:“你瞎编的吧?” “你才瞎编。”黎里去箱子里翻衣服,很快找到oversize的t恤,扭头?见燕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她凑去看,他立刻挡,但她已?经看见「男生穿女?朋友的衣服说明什么?」 黎里笑得不?行,燕羽耳朵都红了,默不?作声地拿过她手里的大t恤,去了卫生间。 等他洗完澡出来,房里只开了桌上的台灯,黎里趴在床上玩手机。她穿着绿色吊带睡裙,裙边堪堪遮住翘起?的臀,她双脚轻轻交缠着,小腿竖起?,在空中?来回小幅地摆动。 燕羽从另一侧上了床。黎里正在写备忘录,扭头?见他半干的湿发:“哦,吹风机。” 她记上了,给他看:“还有什么要买的?” 燕羽认真?看完,摇头?:“很全了。” “对了,厨房用品加上。自己做饭省钱。”她打着字,肩上一缕头?发垂落下来。燕羽帮她拨到耳后,她顺手摸一下,说:“居然快干了,帝洲太干燥了。” 燕羽想到什么:“加湿器。” “好?。”黎里知道他是为了琵琶,又说,“明天去帝音附近看看,再买点好?的乐器蜡跟保湿膏。” “嗯。” “快十一点了。睡觉吧。”黎里丢开手机,关了灯。 四周陷入黑暗。 黎里趴在枕头?上,睁着眼,什么也?看不?到。一旁,燕羽躺在黑暗里,没有动静。 过了会儿,黎里小声:“你没带药吧?” “嗯。” “睡得着?” “不?知道。” “你要是睡不?着,可以跟我讲话。” “好?。” 黎里等了一会儿,但燕羽并没有讲话。 无话,房间就回归了静谧。 黎里的手沿着床单,缓缓往他的方向伸了几厘米,指头?在空气里翘了翘,但没能碰到他。他和她隔了大概半个枕头?的距离。 她把手收回来,翻身平躺,见窗帘顶上漏出微弱的天光。 “燕羽?” “嗯?” “你睡了吗?” “没有。” “那怎么不?跟我讲话?” 他问:“你想讲什么?” 她侧身趴着,眼睛适应了黑暗,能模糊看见他的影子:“你想家?吗?” “不?想。你想?” “有点想我mama。也?不?是想,就怕我不?在,别人欺负她。” 燕羽没说话,他一贯不?会安慰人。 “明天,你爸爸mama会不?会来把你带走?” 燕羽说:“我要走了你会难过吗?” 黎里想了一下,说:“我在火车上看见你的时候,特别开心。虽然说这话有点奇怪,但,莫名有了依靠的感觉。” 燕羽又没说话了。 她的手又缓缓朝他伸去,伸得够远了,但还是没能触碰到他的身体。或许黑暗叫她无法准确地判断他们之间的距离。 “燕羽?” “嗯?” 她睁眼看着灰暗:“你觉得孤独吗?” 他默了会儿,问:“现在?” “嗯。” “还好?。不?太孤独。”又问,“你呢?” “不?知道。”她手指轻抠床单,“好?像没有,又好?像有一点儿。你会不?会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陌生。” “有点儿,但也?还好?。” 他想,因为有你在。 而他想的话,下一秒就被?她说了出来:“不?过因为你在,就都没什么了。你来,我真?的好?开心。你怎么会突然决定跑来?” 他说:“我不?想你一个人。” 她默然半刻:“但其实?,我有点内疚。感觉因为我,让你丢下了家?人。” 黑暗中?,他寻常说:“你也?是我的家?人。” 她安静了,心头?有暖流涌过。 不?一会儿,有了窸窣声。燕羽朝她移过来,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 黎里挪动身子,迎上去,触碰到了他年轻而温暖的身体。 他已?贴近她,热热的呼吸拂在她面颊上。朦胧的昏暗中?,他吻住了她的唇。少年嘴唇湿热,柔软,有些笨拙而生涩,一下一下吻含着她的唇瓣,像小孩迷恋地尝着糖果。 黎里同样青涩,不?懂任何技巧,只晓得像小动物一般亲昵地轻舔,抿含。 年少的爱恋,不?需要技巧,满盈的亲密爱意?都融在彼此交缠的呼吸里,摩挲相亲的唇鼻间。唇瓣与唇瓣间的抚弄就足以叫彼此肌肤升温,内心温化成水。 她轻轻搂住他的腰,光露的小腿蹭蹬在他小腿上。空调风下,他的肌肤干燥而微凉。 他偏头?吻着她,不?舍得移开,人稍稍支起?肩膀,手从她腰上隔着薄薄的睡裙往上抚,想去搂她的后背,将她收得更紧些。可恰巧她的身子软塌平躺下去,他的手触上了女?孩的胸口。 他一下顿住,松开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了句:“不?好?意?思。” 黑暗中?,两人离得很近,看不?清彼此脸上潮红的颜色,却隐约能辨出清亮的眼眸。 黎里“噗嗤”一声笑。 燕羽也?意?识到那句话太傻太憨,一头?扎进枕头?里,热着脸没吭声。 黎里笑得在床上抖。好?一会儿了,燕羽闷声:“别笑了。” 她在黑暗里深吸好?几口气,不?笑了。 她翻身面对他,手探索着摸到他脸颊上。燕羽的脸是guntang的。 “你……摸过吗?” 他摇头?。 她轻声:“想摸吗?” 他很规矩地说:“看是谁。” 她的脚踢了下他小腿:“当然是我!” 他没做声。黑暗中?,她听到他咽动嗓子的声音。 她知道他紧张了,他一紧张,她心里反而痒痒的。 黎里的唇凑近他,抿了抿他的鼻尖,轻声:“想不?想?” 燕羽点了下头?。 黑暗里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动,黎里缩着肩膀,身子挪挪,从睡裙里钻出来一截。 屋里变得很安静,静到能听到燕羽微促而深深的呼吸声。他有些试探地伸手过来,指尖先碰到女?孩的肌肤,柔柔的,软软的。 他颤了一下,她也?轻颤了一下。 他的手指更多地伸去,指节一寸一寸延展,轻颤着又稳稳地包住。他愣了愣,不?知如?何形容那种触感,像最细腻的奶油,温软得不?像话。下一秒就要融化在他手里。 他呆了呆,脑袋里一下子懵掉,手本能地不?舍得移开,轻轻揉抚着,很轻,像生怕把她碰坏。 空调风轻呼呼地吹,她轻声:“你手好?热啊。” 男孩手心很烫,烫得要命,热度蔓延到黎里全身。 她心跳很快,怀疑身前泌了细汗。她有些不?安地伸腿去触碰他,突然间她抵到了什么,一愣,他浑身一僵,像被?点了xue。 燕羽一动没动,呼吸很沉,缓慢地往后退了点。 但黎里随了上去,女?孩小小的手灵巧麻溜地伸了过去。燕羽全身紧绷,一下握住她手腕,想阻止她。她虽懵了懵,却不?松。很热,很烫,她却本能更多地贴近他,拿嘴唇去碰触他的唇。 “黎里,”他哑声,声线如?瓷一样,“你这样,我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