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长谷部,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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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位老爷爷捂着腰子走进本丸的时候,审神者是懵逼的。 新鲜的、完全没有溯行军气息反而是充满了付丧神灵力的伤口? 满练度99级既不在远征安排里也没有出阵过的、理应非常健康的五花太刀,突然就重伤的跑过来,一连加班修刀修了五天的江纨一瞬间有种想放他自生自灭的冲动。 他对面跪坐的太刀,伤的不轻,但背仍然是挺直的,夜空一样的湛蓝包裹着金色圈,确实是美丽得近乎妖异的眼中是笑的弧度,但并没有半分笑意。 江纨叹了口气,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本体。一开始还有些生疏、需要用演技覆盖过去的手入技术经过五天没日没夜的练习已经变得相当娴熟,灵力的需求对他而言也并非需要在意的数量。 他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不值得。 明知道自己应该装得和江执像一点,但此时此刻,江纨自身的情绪占了绝对的上风。他努力地稳定着心情,告诉自己还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不论江执做过什么才让这个本丸变成如今这个死气沉沉的样子,他终究还是这个本丸的主人,忠诚的刀剑理应更倾向于他们真正的主人。 重伤的五花太刀手入的过程很长,江纨的情绪不稳定,灵力控制的多少有些波动,对面的付丧神偶尔的颤抖透过榻榻米传过来,审神者立刻就知道是灵力太多了。 被过多的灵力冲刷过本体的伤口,应该很难受吧,身为人类的审神者无从得知,他慢慢地沉浸在修刀的过程中,在梳理裂缝最大的地方的时候,他感觉到对面的太刀剧烈但无声地颤抖了一下,他慌乱地调整了自己的灵力输出,对方终于第一次发出了声音——是闷哼,不允许自己示弱的古老太刀把它闷了回去。 “抱歉!”江纨下意识地抬头道歉,然后和那双妖异的眼眸四目相对。 那里面只有一片极冷的死寂。 江纨将情绪也咽了回去,继续低下头,一点一点完成了手入的工作。 他把本体递回去的时候,三日月宗近的脸上又挂起了那毫无笑意的笑容,江纨递刀的动作停了一下,在心中劝阻了自己三次,但还是在对方接过刀的时候忍不住开口:“别再弄伤自己了……不值得的。” 守护历史的刀剑付丧神的血只应该流在战场上,为了江执那种人消磨在这些无意义的磋磨里,确实太委屈了。 美丽的太刀似乎扯了一下嘴角,又似乎没有——他的笑容还是一样的完美。他像是没听懂江纨说的话一样,用极为天真的姿态歪了歪头,轻声问道:“作为刀剑,不就应该为主人受伤吗?” 他的审神者沉默了一会儿,起身走向躺着重伤刀剑的手入池,背对着他说:“您路上小心,我还要照顾池子里的情况,不送了。” = 在三日月宗近做出“是本人的灵力”的结论以后,现在的审神者就是离开近两年的首任主人已经成为了本丸里的共识,曾经和审神者有过交集,在对方那里吃过教训的暂且不提,后来的刀剑们逐渐开始习惯了审神者会经常在本丸出现,会亲自手入的生活。 小短刀们逐渐大起了胆子,会主动和审神者搭话,会拉审神者一起玩,甚至会送一些小礼物给审神者。 对于监护者人们而言,这绝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发展。 “啊,宗三,只有你在啊。第一部队出阵回来了吧,小夜呢?” “去天守阁了,出阵的时候看到了很好的柿子,”宗三左文字指了指桌上的几个黄澄澄的柿子,秀丽的眉眼之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阴霾,“说要让主人尝尝。” 歌仙兼定也不由得低沉了起来。 他和宗三来到本丸的时间相近,虽然没有成为过审神者的猎物,但都见过山姥切国广当时的表现。 他们都见过,这座本丸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广是怎么一步一步被审神者打动,打开心房,放弃了被单的掩护让自己暴露在目光之下,然后才意识到被审神者戏弄的真相,从此一蹶不振的。 成年刀剑们都多多少少地尽量不让短刀们接触这一切,是以短刀们大多以为审神者只是有事情不得不离开,比起那些一去不回让本丸的刀剑们在等待中一点一点耗尽残存的灵力的,审神者托人代管已经算得上是做事周全了。 这是当时为了保护短刀们的权宜之计,但也因此让短刀们失去了了解审神者真面目的机会,如今短刀们一个个自己往审神者面前送,兄长们一时间竟是毫无办法。 = 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像人类一样生活是他们作为付丧神、以人类之姿存在于世的锚点,如果偏离了人类的生活方式,人类之姿也会产生扭曲,甚至对灵核和神格产生反向的污染。 而时之政府提供的义骸原则上来说是不需要进食的。更多的时候,使用灵体降临在义骸上就职的审神者保持进食,是习惯使然,或者单纯是嘴馋。 江纨小时候是个嘴馋的人,两年的东躲西藏的流民生活里也确实没吃过什么好东西——39区别说新鲜蔬果了,连大米都是珍贵的高级食材。 江执自小体弱多病,饭量大概只有江纨的三分之一,一直按照江执的饭量供给的餐食当然无法满足江纨,在修刀修得头昏眼花的第一周之后,他立刻打起了本丸菜地和厨房的主意。 于是,代理审神者,在上任的第二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决定去自家本丸的菜地里偷瓜。 前几次偷瓜行动非常顺利,他趁着付丧神们熟睡,抱着混元的西瓜直接在地里开吃。 但大概是负责内番的付丧神们发现了,他在偷瓜田里遭遇了伏击…… 为了偷自己灵力供养的瓜,和自己灵力供养的刀过了二十几招后,义骸的身体素质率先败下阵来。【要是被认出来,可就太糟糕了】审神者这么想着,当即逃之夭夭。 = 说实话,那振好像是叫做同田贯正国的打刀,空手过招的时候身法也很快,出力刚猛,技击术走的是简洁实用的实战派路子,训练营出身、没什么实践机会的审神者打的很过瘾。 如果是第一天来摘瓜,审神者觉得来个不打不相识也未尝不可,可满打满算也偷了一个多星期了,付丧神们喊着“偷瓜贼”喊了好几天,最后发现是自己的审神者,画面想来也太过尴尬。 审神者决定把目标改向厨房。 ——自己晚上给自己做夜宵,应该没问题吧? 然而,第一晚的夜宵行动,就折在了由粟田口家的小短裤们发起的试胆大会上。 彼时江纨在厨房哼着歌打着蛋白,就感觉到一堆杂乱的灵力向着厨房狂奔而来,然后……把他撞到了旁边的米缸上。 江纨:……算了。 放弃了挣扎的审神者,任由蜂拥而来的小短裤们一个撞一个地叠上来,然后扑通一声掉进了米缸里。 “???刚才那个,好像是阿鲁金?” “看错了吧!大将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厨房!” “好像确实是……” “喂!你们大晚上的!”追着闹事鬼的压切长谷部姗姗来迟,就看见一片狼藉的厨房,审神者刚刚被一众小短刀手忙脚乱地捞出来,一边咳嗽一边被米粒呛地狂打喷嚏,眼泪都呛出来了,主厨打刀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主!” 审神者突然停下来喷嚏和咳嗽。 人类青年晃了晃脑袋,在昏沉的视线中看到了压切长谷部,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惊喜地说:“长谷部,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