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月(上)
食月(上)
沿着这条新修的柏油大道向前走,尽头便是这城市里规模最庞大的孤儿院——一座不久前才更名为罗德尔育婴堂的建筑。翻新过后白色的墙壁一尘不染,门口黑色的立石上阴刻了罗德尔的标志,借此清楚明白地宣告了罗德尔集团的善心和慈悲。 但这并不是玛莉卡的目的地。 到了门口之后,左转穿过梧桐树的层层阴影,顺着鹅卵石铺就的林间细路,卡利亚私人疗养院就隐藏在道路深处,毗邻罗德尔集团投资修建的孤儿院。尖顶式复古建筑彰显了卡利亚的深厚底蕴,蓝色屋瓦在夕阳下流转着粼粼的闪光,大理石堆砌的墙壁和不远处现代化的设施格格不入,总的看来,它充满了卡利亚家族的风采——优雅、神秘、历史悠久,用卡利亚人的话来说,这里的一砖一瓦都饱含了贤人的智慧。 玛莉卡本无意来到卡利亚末代领导人的门前,对于蕾娜菈——她那见不得人的弟弟的遗孀,她始终是抱有一丝遗憾,为情所困的愚蠢女人啊…… 蕾娜菈无疑是罗德尔内斗的牺牲品,拉达冈在责任和妻子之间选择了责任。那时他已经拥有了卡利亚的月光——尽管是以不太光彩的入赘身份,他在教堂里对妻子许诺永恒,但在最后,却犯下可耻的背誓之行,一意孤行地回到了乱象丛生的罗德尔。 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斗争中,玛莉卡获得了最终的胜利,重新成为罗德尔的核心。而在这过程中,曾为玛莉卡最坚实的盟友,红发的拉达冈可耻地摇摆了,他陷入怀疑之中,走上了另一条道路,又再次背叛了她。 黄金与月的结合尚且不堪一击,更何况从小相看两厌的他们。 她至今还在回味拉达冈那濒临破碎的外壳,这个脆弱的、不忠的男人,他曾和她携手共进,但最后却沦落到刀剑相对,他在多年前为她而战,但生死抉择之际,他还是选择了保守退步。真是一场令人难过的分别。 那么蕾娜菈呢?这个早已被遗弃在过去的女人,有人告诉过她这个消息么? 玛莉卡认为蕾娜菈的继任者,被称为月之公主的菈妮并没有这样的魄力。他们一家在某些时候都过于温和了,比如拉塔恩至今不肯抛弃那辆陪伴他高中时代的旧车,他用第一次打工赚来的钱买的,过了十多年,那辆桑塔纳早已经落伍,他还不舍得淘汰,在一众豪车之中格格不入。 孩子是如此长情,那她的母亲呢?在丈夫离去的打击下陷入情绪漩涡的蕾娜菈、被红发男人夺去了光辉的满月,如今又是怎么一副模样呢? 该由谁来告知那位被欺骗背叛的可怜女人这个喜讯呢? 玛莉卡自认责无旁贷。 走正门肯定是行不通的,卡利亚家族虽然已经衰落,但菈妮给她母亲安排的保护必然不会少,谁都知道那蓝发的少女和蕾娜菈感情深厚,同样,也只有菈妮继承了母亲的睿智和优雅。 玛莉卡绕着围墙走了一圈,权衡再三,放弃了潜入的想法,她不想看见自己的尸体倒挂在电网上,那很不体面。 可以试试另一种方式。 “我们随时欢迎孩子们来到庄园参观。” 个子高大的管家面无表情,说话却出人意料的和煦,细瘦高挑的身材配上他那丑陋冷酷的脸,成功让一些年纪小的孩子退到了玛莉卡身后。 玛莉卡不喜他们的靠近,不动声色拉开距离,和半秃的白发管家攀谈了起来。 “这里的主人在哪里?登门叨扰实在难为情,我想亲自致谢。” 管家慢吞吞地指了一个位置,他似乎关节也不大好,看得玛莉卡直皱眉,心想卡利亚家族居然被打击成这样了?管家竟然是这么个迟钝的老头子。 沿着木制楼梯一路向上,一直走到最顶端,那里有仅只有一扇门,沉重的木门推开后,入眼的便是…… 满地的书? 一个罹患精神疾病的女人能看这么多书?不愧是蕾娜菈,这个被知识之神所赐福的女人。玛莉卡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书堆,继续往房间深处前行。 越是往里面走,玛莉卡越是紧张,她肌rou绷紧,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她该对蕾娜菈说些什么?她会回应她吗?还是说她会像有些病人一样充满攻击性?尽管她并不知道蕾娜菈的病症,并且出身古老贵族的优雅女性并不会对她施以暴力……但是她总是没来由的心虚。 毕竟在拉达冈之死这一悲剧上,自己可算是罪魁祸首。 预想的疯癫场面并没有出现。 长发的女人如睿智的学者一般,靠在秋千上,蜷着身子阅读一本厚重的书。 蕾娜菈没有搭理入侵者,她沉浸在书本上的内容,口中仍念叨着书中那晦涩难懂的句子。 玛莉卡不禁怀疑这个女人当真陷入了被丈夫抛弃的绝望中吗?她看上去仍具有一个学者的风范,衣着整洁,神情和煦,蓝色的长裙上别着红宝石胸针,修整得圆润干净的指甲按着书页的角落,玛莉卡甚至看到她似乎做了裸色美甲,哪里有疯癫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玛莉卡打破了这宁静的氛围,将黑发的女人从知海中拉扯出来。 蕾娜菈没有理她。 她的精神问题没有影响任何人,正如她给人的印象一般,如同满月月光一样柔和,包容万物。可她作为卡利亚实际掌权人,这副模样注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玛莉卡绕着阁楼参观了一圈,不得不说这房间虽然不大,却很温馨,菈妮很挂念失了心的母亲,这阁楼和她之前拜访卡利亚祖宅时,所看到的蕾娜菈的书房一模一样。 蕾娜菈不在乎有这么一个入侵者,她自顾自的思考她的研究,沉浸在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里。 怎样才能获得蕾娜菈的注意呢? 玛莉卡忽然起了玩心,她想看看蕾娜菈的情绪会为了什么而波动。 首先当然是拉达冈了,她凑到蕾娜菈耳边轻声说:“拉达冈死了,你错过了他的葬礼。” 蕾娜菈翻了一页书,完全不在乎。 玛莉卡掀了掀眼皮,感到有些惊讶,她居然没反应? 那么…… “菈妮说要来看你。” 得到了蕾娜菈的抬眼,她停下了阅读的动作,注视着身旁的女人,晕满了柔情的眼波让玛莉卡一瞬间停了心跳。 蕾娜菈问:“我的孩子……她还好么?” 她很不好。玛莉卡没这么说,她被女人的母性感染了,温柔地说:“她很好,就像曾经的你一样。” 事后回想起来,玛莉卡恶心得想吐,这太不像她了,她才不会这么说话,如果再来一次,她肯定要说:“菈妮?乳臭未干的小鬼罢了,野心倒是很大,我会让她得到教训。”对罗德尔虎视眈眈的小屁孩。 但…… 但在温柔慈爱的母亲面前,玛莉卡言不由衷。 “我的菈妮……” 蕾娜菈没有再看那本书,相反,她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再回应玛莉卡的呼唤。 玛莉卡暗恨,蓝毛的非主流小鬼天生反骨,到处和罗德尔作对,这性格既不像拉达冈,也不像蕾娜菈,真不知道遗传自谁,说话刻薄又无情,即使玛莉卡身份地位要比她高得多,她也不屑一顾。 她倒是看出来蕾娜菈对菈妮最为偏爱,因为她提到拉塔恩和拉卡德时,蕾娜菈仅仅挑了挑眉,只有提到菈妮时,她紧皱的眉头才会舒缓下来,嘴边也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这样温柔和煦的女人,居然是Alpha,玛莉卡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她要比玛莉卡高许多,Alpha天生如此,但她毫无Alpha特有的侵略性,这很难得。在她们还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时,蕾娜菈身上的学者光环掩盖了她的气息,玛莉卡仅仅注意到她卓越的领导才能,却没有想到,在卡利亚领导者一丝不苟的宝蓝色西装下,蕾娜菈的气质是如此温柔,充满了母性的慈悲光芒。 玛莉卡同样也是孩子的母亲,可她却对她的孩子们毫无感情,他们是夺去她生命力的贪婪之徒,为了权利各自为政,这些蛀虫将在未来瓜分她的尸体,她无意与任何一个孩子产生亲密链接,他们两不相欠。 蕾娜菈却恰恰相反,这认知让玛莉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们曾多次交锋,蕾娜菈那时候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她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领导着那些恃才傲物的老学究,联合分散的公司,铸就利耶尼亚的辉煌。可这么一个魄力十足的女人,居然像棉花一样柔软。 她的信息素呢?又是什么味道?她知道拉达冈的,一股狗味儿,那蕾娜菈的呢? 在现在这样的情况,要知道对方的味道只有一种办法,玛莉卡站在蕾娜菈身后,双手放在蕾娜菈肩上,不动声色钳制住了她。 随之一股淡淡的枯叶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很淡的味道,残留着植物的苦涩,饱含秋天的糜烂,泥土与落叶相融合,犹如醇厚的咖啡,让整片空间都充满了晚秋的萧瑟。 她知道自己的味道算不上多么香甜,但同样她也不屑于用信息素讨好Alpha,这还是第一次,她如此卑劣地利用Omega的身份。 “呃……” 蕾娜菈喉咙中逸出一道浅浅的呻吟,这味道太霸道,像是从四面八方刮起的秋风,把蕾娜菈吹得头脑发昏,她捂着嘴,止住了下流的声音,信息素却从身体里逃窜了出来。 是睡莲的的香气。 玛莉卡贪婪地收拢了双手,几乎是环住蕾娜菈脖颈的危险姿势,没想到那迷人的冷香只须片刻便让自己双腿发软,她从不会臣服于Alpha的气息,但蕾娜菈……她的味道让玛莉卡欢欣不已。 如果说征服利耶尼亚对于玛莉卡来说有些难度,那么勾引一个患了失心疯的Alpha,对于玛莉卡来说绰绰有余。 蕾娜菈不是一个yin荡的人,学者需要冷静、睿智,需要随时保持理智,这些曾经的蕾娜菈都能做到,无论什么时候。也曾有过放浪的Omega试图勾引这位年轻的掌权者,但他们统统在女王冰霜一样的手段下陷入沉寂。 可是她如今并不能算是一位良好的学者。 玛莉卡自高处看,很容易便看到蕾娜菈潮红的脸颊。 “你也有感觉了,对吗?” 蕾娜菈没有回应她。 她喃喃自语:“不,我的孩子……” “看着我,蕾娜菈。我不是你的孩子,你还记得我吗?” 玛莉卡托着蕾娜菈的下巴,居高而下,强硬地把自己嵌入蓝灰色的瞳孔之中。女人的脸精致小巧,丝毫看不出来岁月的痕迹,难以想象,她的女儿都能独当一面,担负起卡利亚的责任了。 蕾娜菈:“……” 蕾娜菈茫然无神的双眼令玛莉卡感到挫败,她是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的耀眼存在,罗德尔的营销工作做得很好,玛莉卡几乎已经和神祇二字挂钩。但她的名声在利耶尼亚并不管用,有关于罗德尔的一切,卡利亚人缄口不言。 “你多久没有zuoai了?”被誉为罗德尔女王的独裁者问道,不知羞耻,大胆得像是街边出卖身体的娼妓,这绝不该是一个接受过良好教育、出身上流的女性该问的,Omega尤其不该放下自己那珍贵的矜持。 蕾娜菈看着玛莉卡的脸,轻轻眨了眨她的眼,困惑地低语:“我的孩子……?” 今天是她的发情期,玛莉卡却不想注射抑制剂,当然她也很少这么做,女王的床笫从不会缺少攀附的美人。这次她的猎物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少麻烦,蕾娜菈的孩子们优秀极了,他们都是各个领域的杰出人物,要是知道了母亲被罗德尔人欺辱玩弄,想必她得焦头烂额好一阵子。 这些都比不过眼前的欢愉。 玛莉卡轻轻摩挲着女人的面庞,菈妮长得一点也不像她的母亲,拉达冈的基因一度让菈妮恼火,后来通过染发、化妆技术,让自己彻底和兄弟变得像是两家子,这很让拉塔恩感到郁闷无奈。 “满月啊……你何时才能重现那轮光辉?” 玛莉卡喃喃自语,她低头,在蕾娜菈的额间留下一吻,就如同对方最亲密的恋人,尽管她们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上一次见面还是拉达冈邀请她去参加菈妮的生日,仔细想来已经过去了许多年。那时候的满月还是清冷骄傲的卡利亚掌权者,对来访的玛莉卡态度礼貌疏离,看向拉达冈的时候却带着如水的柔情。 纯粹的爱毁了她,玛莉卡为之惋惜。 “你是谁?” 女人骤然冷静的声音拉回了玛莉卡的思绪,她似乎清醒了,那双沉静如海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她。 “你还记得我吗?” 在询问的同时,玛莉卡释放了更多的信息素,宛如狩猎时的蜘蛛,试图用毒素麻痹猎物的大脑,让她不知痛苦为何物,愉悦地享受死亡。 她既希望蕾娜菈恢复往日的锐利,却又不希望她在此刻苏醒,毕竟她深知自己在做怎样一件没有道德的无耻yin行,她希望蕾娜菈带给她无上欢愉,然后悄然遗忘,而不是让玛莉卡在事后收到法院的传单。 “你不是我的孩子。”她似乎清醒了,又似乎没有,双眸再次归于混沌,不知被何种情绪侵袭,泪水犹如流淌的水晶,沿着漆黑的眼睫滚下。 她的泪水如此珍贵,自然得到了玛莉卡的青睐,她转过身,捧着蕾娜菈的脸,用柔软的嘴唇拭去温热的液体。 伴随着玛莉卡的爱抚,蕾娜菈靛蓝色的丝绸长裙下,Alpha的性征让玛莉卡无法忽视。 她仍保持着女性的矜持,对自己的反应羞于启齿,哪怕腿间的长裙已经展露湿意,她仍然缄默不语,任眼泪被眼前的金发女人舔去。 玛莉卡隔着光滑的布料,感受着蕾娜菈身体的起伏,令人惊讶的是,蕾娜菈居然在家不穿内衣裤,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没有谁会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闯入她的私人空间,除了玛莉卡。哪怕是菈妮,在探望蕾娜菈之前也会特地打一个电话告知,并且保持作为儿女的敬重。 玛莉卡再次问:“你还记得我吗?”没有哪个孩子会如此僭越,对母亲如此不敬。 在金秋的包裹下,蕾娜菈似乎病得更深了,她张开嘴,像是无法呼吸的鱼,艰难汲取着周边的空气。 “我不……不……” 信息素既是诱惑也是剧毒,让蕾娜菈在无法控制身体的时候也无法自如的喘息,四面八方涌来的陌生味道让蕾娜菈感到窒息,膝上的书被她无意间拂落,在寂静的空间发出一声巨响,惊醒了沉湎于过去的女人。 “你在做什么?!”蕾娜菈狼狈地推开眼前的金发女人,她白净的面上浮现出难言的尴尬,绯色沿着脖颈晕染着她的双颊,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名为羞窘的情绪,斥责道:“我不知道罗德尔的领导人竟然这样的无耻。” “总比被男人背弃后郁郁寡欢放弃责任要来的好些。”玛莉卡说话还是那么不留情,就像她曾经嘲讽拉达冈那样。 “出去。” 阁楼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于情于理,卡利亚曾经的领导人与罗德尔的女王不该产生纠缠。 玛莉卡早已锁定了她的猎物,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欺身上前,掐着蕾娜菈的脖颈,拇指抵着她的下颌,一副势在必得的嚣张气势。 “你离不开我,此时此刻。” “堂堂罗德尔,连一支抑制剂都要跟卡利亚相借吗?” 令玛莉卡惊讶的是,此时此刻的蕾娜菈在气势上并不处于下风,相反,她与其对视的时候充满了卡利亚的锋利,玛莉卡从未如此清晰地发现,月光在照耀万物的时候,也能如此伤人。 “我们为什么不合作呢?我亲爱的女士。” “没有必要。” 蕾娜菈的骄傲不允许她向眼前的女人投降,尽管被躁动的信息素影响,她仍然优雅至极,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都不失卡利亚的贵族风范。 可贵的自尊,玛莉卡几乎被她所感染,误以为她们在进行什么正式的谈判,但现在和谈判没有任何关系,一个Alpha和一个发情的Omega独处一室,言语交锋有什么意思? 她渴望蕾娜菈的爱抚,无关爱情,只和情欲挂钩,她想要蕾娜菈满足她心中不知餍足的野兽,无论是用什么方式。 可她也不会放弃尊严,像发情的野狗那样摇着屁股求欢。 蕾娜菈是她最满意的猎物,古老贵族后裔矜持而又克制,对待Omega的态度疏离淡漠,即是身体叫嚣着征服,血管中沸腾着guntang的岩浆,但她仍然蜷着手,不肯主动触碰,拒绝的姿态无需言明。她比以前的那些Alpha要独特,足以让玛莉卡对她施以更多的耐心。 “难道你还要为拉达冈守贞?” 提到这个逝去的前夫,蕾娜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外壳显得不再坚硬,她紧紧抿着唇,沉默不语,忧郁的双眸雾蒙蒙的,似乎随时要继续掉下泪来。 看看这个为情所伤的可怜女人,一个被抛弃的Alpha,忠诚无疑是高尚的美德,但无意义的忠诚在玛莉卡看来简直就像个笑话。 “不,我们不应该这样,罗德尔来的客人。” 意料之中,她还保有卡利亚的尊严,深知她们彼此不仅没有任何感情基础,身份更是敏感,彼此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身后的势力,她得提防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 “别提罗德尔,你知道我是谁。” “你在自欺欺人。”蕾娜菈垂眸,语气颇为诚恳,作为一个精神病人,面对信息素的诱惑,她的言行已经足够得体了。 “蕾娜菈,叫我的名字,就像我这样。” 玛莉卡的指甲压着蕾娜菈的下巴,她用那蕴满激情的双眼描摹着蕾娜菈那张精致小巧的脸,几分真几分假暂且不论,那副痴情的模样倒是能骗过不少未经世事的懵懂少女。 她在麻痹她的猎物。 同时她的心也在砰砰直跳。 蕾娜菈的美毋庸置疑,玛莉卡有幸见过她最鼎盛的美貌。在教堂的厚重钟声下,蕾娜菈穿着深蓝色的婚纱,那薄纱如同拥簇着月亮的星空,让卡利亚的满月愈发皎洁。头纱下,蕾娜菈不再套着冷酷的外壳,在丈夫的温柔眼眸中,新婚的女人带着令人羡艳的幸福表情,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她所感染,沉浸在佳偶天成的喜悦里。 玛莉卡藏身在宾客之间,无聊地摆弄着香槟杯,仅仅是无意一瞥,便记下了她那时圣洁动人的模样,带着调侃之意和身边的丈夫说:“拉达冈这小子,真是艳福不浅。” 一个私生子能娶到卡利亚的领导人,在玛莉卡看来,这婚姻对拉达冈来说真是个大便宜。 “不、我不能……” 玛莉卡不想听到她的拒绝话语,强硬地吻了上去,牙齿磕到了她的唇,口中顿时弥漫着铁锈一般的腥味。 “唔……” 她没有想到玛莉卡居然如此强势野蛮,骤然发难,因此一时不察,让玛莉卡顺利得逞。对方柔软的舌头侵入进来,为她舔舐流血的伤口,腥味在口腔中蔓延肆虐,令人作呕。而可怜的蕾娜菈被她掐着双颊,被迫迎接她的掠夺。 太无礼了! 蕾娜菈几乎是以一种被征服的姿态接受她的咬噬,她的吻和温柔二字无缘,更谈不上缠绵,这粗鲁无礼的冒犯行为令蕾娜菈感到厌恶,玛莉卡的姿态太傲慢了,傲慢到她都无法忍受的地步。 蕾娜菈虽然久病,居于阁楼之上,但Alpha天生身体比Omega要强健,她用力推开玛莉卡,捂着嘴,皱眉呵斥:“注意你的言行!” 真是不假辞色啊,卡利亚的末代女王。舆论大众喜欢用戏剧化的词语来形容一些人物,比如蕾娜菈,她那悲剧的半生足以令人们为她谱写哀歌,随着她的失心,利耶尼亚重归混乱,卡利亚荣光不在,因此她被戏称为末代君主,这无疑是一种同情,如果蕾娜菈知晓,不知会不会羞怍难当? 玛莉卡用拇指抹去唇边的湿渍,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吃吃笑出声来。 “你已经不再是利耶尼亚的女王陛下了,为什么不能放松些?” 蕾娜菈哑然,在她的逻辑之下,她们仿佛一对相恋多年却因身份地位无法结合的爱侣,可事情并非如此。 “我不清楚罗德尔的作风习惯,但对于我来说……玛莉卡女士,我和你还远没有到可以结合的地步。” “是么?你难道不是Alpha吗?” “嗯……”蕾娜菈不愿意那么刻薄,但就目前的形式来看,她必须要提醒一下对方:“我对你并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抱歉,并非针对你,只不过……” “你的身体可不是这么说的。”玛莉卡软着腰身坐在她腿边,下巴搁她的大腿上,金色的瞳孔注视着蕾娜菈睡裙下的凸起,她轻轻吹了口气,微笑着说:“没有Alpha会对发情期的Omega没有兴趣。” 这可耻的生理反应!蕾娜菈面不改色,试图用手遮住这晕湿的一块地方,但玛莉卡阻止了她,她抓着她光滑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我对你很有兴趣。” 你没有反抗的余地,在我面前。玛莉卡面容沉静、姿态优雅,眼瞳不随着身体的反应而混浊,反而更加清醒,犹如隐藏在水面下的凶鳄,抑或是盘踞在粗壮枝桠上的巨蟒,蹲守猎物时充满耐心,更不缺筹谋。她势在必得。 “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没人知道我来过这里,菈妮不会知道,拉达冈更不会知道。” “葛孚雷呢?” 这一问句充满了讥讽的意味,蕾娜菈低垂眼帘,面无表情,她并不指望能借此唤醒玛莉卡的羞耻心,只不过是为了提醒她,她们都有彼此的责任,也都过了放诞情爱的年纪。 “他离开了罗德尔,我们离婚了。蕾娜菈,你错过了太多。” “是吗……” 玛莉卡进一步说:“你还错过了拉卡德和菈妮的毕业典礼。” 蕾娜菈别过头,似是不忍继续听下去。 “逃避没有用,蕾娜菈,认清事实吧。” “卡利亚家族因你的失职走下神坛,你背弃了你的家族,正如拉达冈背弃了你。” 玛莉卡冷静地诉说这一切,她并不因蕾娜菈的痛苦而停止叙述,总有人要将蕾娜菈从厚厚的茧中剥离出来,让她面对惨淡的现实。她曾无比重视她的家族、她的责任,即使是现在也不忘彼此身份势不两立,可早在多年前,她便亲自毁弃了一切,义无反顾地抛下了她的责任。 蕾娜菈静静看着虚空,不愿接受的她选择沉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不再对玛莉卡的存在产生反应。 她像是高高托起又跌落破碎的月亮。 一个雄才伟略的骄傲女王,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在最为春风得意的时候美梦破碎。拉达冈知悉利耶尼亚的一切,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对方递给罗德尔的一柄利刃,是他向玛莉卡、向罗德尔理事会效忠的诚意之一。 对于蕾娜菈,她的逃避便是无可饶恕罪孽。在高尚名誉毁于一旦后,她不愿再面对因丈夫的背叛而留下的残局,满月跌碎,卡利亚光荣不在,这真是不折不扣的悲剧,连玛莉卡都忍不住为之扼腕。 扼腕吗?同情之心转瞬即逝,玛莉卡在其中扮演的角色远说不上光明,但这样的结局,也并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 她渴望蕾娜菈能成为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让她在独揽大权、忘乎所以的时候成为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时刻警惕,可蕾娜菈让她失望。 不过这样也好。 “你已经沉睡够久了,卡利亚的蕾娜菈。” 玛莉卡自下而上,仰视着蕾娜菈精致得犹如玩偶一般的面孔,她现在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空有一副精致皮囊,里面不着一物。玛莉卡悄悄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引诱这失心的美貌Alpha发出下流的嘤咛。 蕾娜菈蜷起了手,她不是个欲念深重的女人,相反,在遇见拉达冈之前,她长期保持着禁欲状态,因为当她观察这片无垠夜空时,繁星与明月就是Omega信息素最好的替代品。更何况学术研究主要她冷静的、不为外物所影响的思考。 玛莉卡撩起她的长裙,让未经束缚的Alpha性征无拘无束地暴露在空气之中,这东西在蕾娜菈身上并不突兀,高大的Alpha天生就该拥有如此出众的性器。 她伸手握住了根部,自下而上给予这个Alpha女性抚慰,让她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纹路。玛莉卡的手并不如那些养尊处优的Omega柔软,反而布满了厚茧,这些茧子是她刻苦勤奋的证明,玛莉卡并非天生全知全能。这粗糙的手心很快就让禁欲多年的蕾娜菈释放了出来,白色半透明液体浇在手上,被玛莉卡抹在了蕾娜菈的大腿上。 “和拉达冈zuoai的时候你也这么快吗?” 蕾娜菈沉默不语,那低垂的眼中仍旧没有玛莉卡的存在,这让玛莉卡觉得无趣。 也许该更过分一些。 玛莉卡从她腿上刮下刚刚射出的jingye,毫无罪恶感地抹在了蕾娜菈的脸上,对方抬眼看了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反抗,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玛莉卡的欺凌。 玛莉卡决定再过分一点。 她将不愿搭理自己的女人从秋千上拉了下来,把地上的书撞得一片狼藉,玛莉卡顺势推倒蕾娜菈,让她披头散发衣裙不整地躺在地上。 蕾娜菈皱起眉头,似乎在谴责这个调皮的孩子。 玛莉卡拉开黑色包臀裙的拉链,将带着湿漉粘液的内裤扔到蕾娜菈脸上,狭小空间中秋意更浓,糜烂的果味在四周飞速蔓延。 蕾娜菈还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便被玛莉卡堵住了嘴,对方的xiaoxue不断淌着粘稠的透明液体,几乎都沾在蕾娜菈的下半张脸上了。 Alpha的本能促使着她讨好身上的这个Omega,或许是对孩子的包容,蕾娜菈没有介意玛莉卡的冒犯,反而开始为玛莉卡舔弄阴部。 舌面刷过凸起的yinhe,让玛莉卡刹那间抓紧了蕾娜菈的长发,这一动作弄疼了蕾娜菈,她一下子没收住,牙齿在硬起来的小核上碰了一下,玛莉卡低喘了一声,小小泄给了她的唇舌。 蕾娜菈还来不及吞下对方流出来的水,玛莉卡就被新一轮的欲望追上了,还不够,远远不够,发情的Omega渴望被填满,更渴望被标记,她不是那些寻常Omega,但她的自控力也仅仅到此为止了。 扶着蕾娜菈勃起的下体,玛莉卡微微后仰着身子,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吃下了蕾娜菈的全部。 她们是如此契合,蕾娜菈将她填得满满当当,而她也完全容下了蕾娜菈那过分粗长的性器,蕾娜菈的呻吟声细细的,几乎如蚊呐般难以捉摸,玛莉卡不满意,她起伏着身体,想听到蕾娜菈更为激烈的喘息。 初时蕾娜菈跟不上她的节奏,总是让它滑出来,不过每一次重新纳入都给玛莉卡带来一阵战栗,让高涨的情欲冷却稍许,因而她充满了耐心。 起初是玛莉卡不知餍足,贪婪地渴望着被蕾娜菈灌满,但蕾娜菈射了几次之后便不再被信息素驱使,她很难长久地保持勃起,目前的情况对一个醉心学术的Alpha来说已经算是纵欲。玛莉卡为了让她保持状态,撩起脖颈后的头发,让腺体散发出了求偶的气息,更为浓郁的信息素在房间内炸开,可怜的女人再次被Omega传递出来的信息素奴役,为了达成原始的标记,不得不回应玛莉卡的热情,在玛莉卡的熟烂rouxue里一次又一次射精。 Alpha的本能渴望标记,与蕾娜菈本人的意志相悖,身体和理智拉扯之间,蕾娜菈睁着眼,眼泪顺着她空寂而无情的脸上滚落,滴在两人guntang的rou体上。 玛莉卡无视她的挣扎,掐住了蕾娜菈的脖颈,她并不热衷于征服Alpha,但蕾娜菈例外。她爱看这张长久保持冷静的脸上露出折磨痛苦的表情,暗暗期待她的情绪再次出现波折,不为拉达冈,而是……她。 拉达冈那个毫无主见的男人……那个背信弃誓的男人,怎么配让明月失辉?那是玛莉卡才能做的事情,她们会在许多场合交锋,玛莉卡渴望有价值的对手,只有蕾娜菈……本该是蕾娜菈。 即使菈妮继承了母亲鼎盛时期的智慧,让玛莉卡又爱又恨,但这弥补不了她心中的空洞。 遥远的夜空,灿烂的星海之中,本该有轮明月高悬期间。可它被黑暗侵蚀,永远地不见了。 玛莉卡抬手,抹去眼下的液体,那绝不是泪水,这不值得她为之恸哭,可她无法阻止身体的反应,正如沿着喉咙攀越而上的尖叫,到达极致之后,玛莉卡罕见的放空了大脑,她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蕾娜菈伸手摸了摸她的后颈,Omega凸起的腺体源源不断向外喷吐着求偶的讯息。 玛莉卡从衣服堆里摸索出打火机和烟,当着学者的面吞吐了起来,玛莉卡知道蕾娜菈讨厌烟草,图书馆也同样禁止它的存在,蕾娜菈的宝贝书籍必须要离这危险的恶魔远远的,玛莉卡被她拒绝过一次之后便记忆犹深。 果然,在闻到烟草味道后蕾娜菈松开了爱抚着对方后颈的手,拒绝的姿态展露无疑。玛莉卡怎么会放过她,她抓着蕾娜拉的手腕,强势地将她拉起来,将口中的烟雾用唇舌渡给了她。 这野蛮的行为让蕾娜菈怒火中烧,她本能地推开这个女人,捂着嘴咳嗽不已。 玛莉卡耸耸肩:“我还以为你们文化人烟不离手呢。” 她以为蕾娜菈不会说话,就像先前那样,如同温顺的母羊,逆来顺受。但蕾娜菈不知什么时候清醒了:“咳、咳咳……你下去!咳咳……” “你什么时候……”玛莉卡玩味的目光扫过蕾娜菈泫然欲泣的脸,被烟味呛得眼泪都出来的蕾娜菈,满脸潮红,就像是刚被蹂躏过的葡萄,汁水四溢。 “继续做吧,蕾娜菈,还不够……” 伊吉接到菈妮电话的时候,窗外的飞鸟扑簌簌擦着窗户飞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尽管如此,老管家还是听清楚了,菈妮小姐要在下班后和夫人共进晚餐。 多么和睦的母女关系,伊吉遗憾自己的主人之一久病不起,一边庆幸还好菈妮小姐不曾抛弃她的母亲。 为了准备晚餐,他提前送别了那些小孩,他们的负责人仍在阁楼上和夫人谈话,这很罕见,即使是菈妮小姐,也很少能和夫人相处这么久,毕竟对着一个再多倾诉也不会得到回应的病人,心中的痛苦和遗憾让她不忍长看。 趁着菈妮还没有过来,老管家出去采购了一趟,菈妮小姐很挑剔,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等菈妮迈着轻快的步伐进门时,伊吉就注意到了她的好心情:“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菈妮小姐。” “和母亲聚餐不算吗?” “您比以往更高兴一些。”伊吉点破她的谎言。 “嗯……好吧,你知道的伊吉,我不是喜欢自夸的人,只不过……罗德尔的玛莉卡今天不在集团,我敲了葛德文一大笔。mama怎么样了?还好吗?” “夫人也会为你高兴的。今天有客人来拜访,正在和夫人谈话,您要去看看吗?” 菈妮蹙起眉头:“谁?” “旁边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罗德尔育婴堂?” 听到罗德尔三个字伊吉觉得有些不妙,而菈妮已经迈着迅捷而不失优雅的步子迈上了顶楼,一把推开了阁楼的房间。 眼前赤身裸体的金发女人正不知廉耻地在她母亲身上起伏,胸前两颗圆润的乳球随着她的动作摇动,尖端的红色鲜艳欲滴。而她的母亲被对方用撕碎的布条蒙着眼睛,嘴里塞着黑色的蕾丝内裤,口水顺着唇角蜿蜒,狼狈不堪。她细瘦的手腕也被罗德尔的败类钳制着,即使身上睡裙还在,但下半身早就空空荡荡,不着一物了。 菈妮狠狠关上门,发出砰然巨响,平复了片刻呼吸,她似乎接受了眼前的画面。隔着门,蓝发美人冷如霜剑的声音透过来,带着想要割断玛莉卡脖子的决意:“请从我的母亲身上下来,玛莉卡女士。” — 强jian精神病有没有人管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