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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第31节

    颈上压来一线凉意,烛玉没制止她,而是又咽了几粒丹药。

    一时间,他浑身的筋骨都像在被虫蚁啃咬。

    却有更为浓烈的木息香争相溢出伤口。

    像是得到安抚的凶兽,虞沛手一顿,又开始茫然地嗅闻。

    她来回嗅着,鼻尖偶尔碰着他的肩或颈。

    微弱的痒意如雨滴般星星点点地落在身上,又漾开若有若无的酥麻。烛玉屏了呼吸,扶在她腰间的手也不由得拢紧。

    隔着层血雾,虞沛什么也看不清,仅能凭借闻嗅引导行动。

    反复对比下,终于叫她找着了木息香最为浓厚的地方。

    她不作犹豫地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

    犬齿毫不留情地扣进伤痕,激起令人颤栗的痛。

    “嗯……”烛玉闷哼一声,颈上顿时浮现出波浪般的浅色金线。瞳仁也被疼痛刺激得不断收缩、放大,在近似针状的金瞳与圆眸间来回交替着。

    她几乎使出了要咬断他颈子的劲儿,牙尖偶尔勾扫过鳞缝,引得脆弱的金鳞也颤抖不止。

    烛玉垂下眼帘,前额轻抵在她的肩窝处,呼吸渐重。

    微弱的吞咽声不仅在他耳畔游移,仿佛还钻进了血管,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周身。他被那细小的声响蛊惑着,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

    “沛沛……”他低喃一句。

    好想咬她。

    更想一直这样抱着她,仿佛他二人是密不可分的共生体。

    光是想象血液相融的滋味,就令他灼躁到难以平静。

    他再没法控制住邪息,那些稠黑、柔软的气息缓缓涌出,团簇着凝聚成胳膊粗细的附足。

    一条、两条、三条……

    附足越聚越多,十数条触手拨开血腥气,底端的吸盘不住翕合,像是在寻找什么气息。

    等感受到一丝灼烫气息,十几条附足接二连三地晃摆起来。

    随即,它们兴奋地贴上虞沛的后背,缠住她的腰身,愈缠愈紧。

    那点木息香确有用处。

    狂躁的灵力逐渐平静,虞沛的意识也得以清明。

    周围的声响重新入耳。

    她听见了一阵低哑的喘息,似压在嗓子里,沉闷、含糊。

    她偏过头,习惯性地轻嗅着,试图靠嗅觉来判定那声响的来源。

    恍惚中,她瞥见了一点唇角。

    不知是谁的,却生得唇红齿白。抿得很紧,只偶尔松开,急促而小声地呼吸一阵,像在忍着什么似的。

    虞沛感觉自己像是被绑住了,浑身箍得很紧,连喘气都难。她心里烦躁,下意识想咬点儿什么,便瞄准了那抿得发白的唇。

    可刚要挨着,她就模糊瞧见那唇一张一合——

    “沛沛。”那人唤道。

    ——沛沛。

    虞沛点头,“嗯”了声。

    这是她的名字。

    她记得很清楚的。

    这声音听着也好耳熟。

    虞沛迟钝地眨了下眼,视线缓缓定焦。

    然后,她便看见了烛玉的脸。

    与她相隔不到半拳,面颊隐见薄红,眼底沉着她从没见过的情绪。

    稠得快要化不开。

    !

    !!

    !!!

    虞沛连蹦带跳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腿伤作痛,疼得她紧拧起眉。

    人是跑出去了,心却还提在嗓子眼儿。

    什么情况?!

    他俩怎么抱一块儿了,还贴这么紧。

    奇怪得很!

    怪的不止这处。

    刚才她竟觉得自个儿像被绳子结结实实捆了十几转——跟做梦一样。

    背后泛着湿润冷意,有些痒,她顺手摸了把,再一看——

    毫不意外地摸了满掌血,不过那血里似是混进了些水,冷彻刺骨,和早晨的雾气差不多。

    这什么东西?

    虞沛轻一捻。

    那些水顿时化作了雾气,飘散不见。

    “沛——”

    刚冒出一字儿,烛玉就顿住了——他的嗓子实在哑得厉害,陌生到他有些赧然。

    他不自在地咳了声,别过脸去,耳根的薄红还没完全消褪。

    “抑灵器。”

    对!

    抑灵器。

    虞沛记起来了。

    刚刚为了打问竹,她把抑灵器给摘了。

    定是因为摘了抑灵器,她才会失控到毫无意识。

    戴耳珰时,她不住瞥着烛玉。

    他的脸怎么这么红。

    虞沛手一顿,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个……”她捏了下耳垂,很不好意思,“方才……对不起啊。”

    烛玉的神情越发不自然,心头却生出一丝隐秘的、模糊的期待。

    他也不知自己在期许什么,可他万分清楚,他对方才的亲近并不排斥。

    反而……很喜欢。

    “没事,我——”

    “我就不该乱取抑灵器,是不是打疼你了?”虞沛满脸真诚,不安地捏着手,“就算你要告诉爹爹,我也认了,毕竟是我不对。”

    烛玉怔住:“……什么?”

    见他脸上没笑,虞沛以为他气得不轻。

    也是。

    脸都气红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这样过。

    她合起掌,万分诚恳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没法解气,你也可以打回来,我保证不还手!”

    烛玉拧起眉。

    他自也不能说,她没打他,不过是啃了他一会儿,再不过是……

    不过是适才他俩离得太近。

    近到嘴唇都快挨着了。

    他抬手捂住下半张脸,泛烫的眼神朝旁移去。

    怎的这般热。

    跟快熟了似的。

    “真的!”看他不语,虞沛发誓,“骗你是小狗。”

    说着,她抿了下唇,却抿出了些清雅木香。

    奇怪。

    她也没啃木头嚼树叶啊。

    “算了,再不提此事——你手上也有血,这样擦不干净。”

    见她被血污弄得睁不开眼,又要用手去擦,烛玉大步上前,躬下腰身。

    他抬手托住她的侧颈,另一手则仔细擦拭着她眼周的血迹脏污。

    “你赢了他,又杀他以绝后患——即便你与他是同族,这样处理也最为妥当。”他稍顿,“我亦知晓你在关乎安危的事上向来有分寸,是么?”

    虞沛由他擦去左眼上的血污。

    “当然!在识海里受伤也没什么,即便断了胳膊没了腿,离开这里照样能好。”

    擦干净血污后,烛玉揉了下她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