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上司是我前男友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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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苦笑,他必是故意支开她无疑了。她只好侧耳听里面的动静。 “……恶心!”五爷的声音,“你这都怎么想出来的,爷都嫌恶心!” 听这个口气,他是真被恶心到了。 她稍微想了想,便猜到沈延和五爷为何要将她支开。 她看过琼楼地牢里那些姑娘的证词,她们虽说得隐晦,但她毕竟在大理寺做过三年评事,有些事也是可以推测想象的。 只是这二人如此,岂不就表明她女子的身份是他们二人都知道的? 她正出神的功夫,槅扇哗地一开,有人押着庞俊出来,随后沈延和五爷也走了出来。 五爷一见她,就将她叫到一边,又回头打发沈延回去休息。 沈延看了看柳青,对五爷一揖,转身走了。 “看什么看,爷有话问你。” 五爷见柳青和沈延四目相接,便挡到她面前。 “.…..爷您说。” “沈君常是不是知道你是女人?” 果然,他意识到了。 “沈大人不知。现在就爷您一个人知道。” 沈延知道得比这多多了。 “那……不对,总觉得不对劲,他看你的眼神都不对。” 他自己想了一会。 “不过他就算是知道,也肯定是猜的。他又不能验证。” “爷您多虑了,沈大人没有疑心过。”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若他真有办法倒也可以一试。不然沈延要总像之前那样,她还怎么在刑部待下去。 有一点他说得对,只要她咬死了不承认她是刘语清,沈延再如何肯定也只能是推测......那她也就不是全无余地。 不过五爷对这事怎么这么热心? “.…..”五爷挠了挠下巴,“不管他,以防万一。到时你就听爷安排,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见没?” 第54章 “是, ”柳青应道,“不过爷您到时有什么打算,能不能先提示小人一二,也让小人有个准备?” 她当初差点死在这位爷手里, 现在仍是心有余悸, 真怕他再干出什么吓人的事来。 “那还用你说。等到了京师等我消息。”他一副她净瞎担心的口气。 “......是。” 她还是不放心...... 琼楼一案, 主犯已抓捕完毕, 这股盘踞在南京多年的官匪势力终于土崩瓦解。五爷打算明日就启程回京, 向皇上复命。 柳青有些犹豫:“五爷, 沈大人的伤才刚刚愈合,此时就启程奔波,怕是于恢复不利。不如再等两日?” 五爷却是因势利导:“那不如你跟着爷先押犯人回去,我留几个人在此照料沈侍郎, 等他完全恢复了, 再回京也不迟。” 沈延看了他一眼:“多谢五爷的一番好意, 只不过刑部事务繁忙,小人出来已久,实在不好再耽搁。我们乘船北上,便省去了颠簸,也比陆路走得快些。” 五爷听见乘船二字,面色便是一僵。他身后那个精壮的随从似是有些担心, 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沈延见状一笑:“五爷, 若是水路不习惯, 不如五爷您坐车,小人和柳主事带着人犯乘船回去?” 他从京师出发的时候, 问五爷是否同乘一艘船, 被五爷断然拒绝。后来五爷比他晚了好几日才到, 很可能是走了陆路。 五爷原本似乎还有些犹豫,一听沈延这话却是大手一挥。 “不用说了,就乘船!” 柳青在一旁听着,也不知道他们俩你来我往的是打什么机锋。 她只知道,这俩人一个重伤未愈,另一个很可能是晕船,但凡有一个不舒服,累的可能就是她…… 上次沈延高调出城,是为了引蛇出洞,这回沈延和五爷都想低调一些,柳青便只让人到刑部传信给梁虎,将这两日的经过简单告诉他,又让他明日晌午到外城门外与她们汇合。 结果翌日晌午,在外城门外等他们的不止梁虎,还有骆闻忠和王友能。 五爷身份高,坐在马车里没下来,沈延又不怎么说话,只有柳青、梁虎同送行的骆、王二人寒暄。 骆闻忠不仅人到了,还带来了好几包各式的糕点、几个提梁盒盛着的汤包外加两坛洋河酒,说是给他们路上吃用。 他还是一如既往,笑呵呵地问沈延的身体恢复得如何,又问柳青这几日辛不辛苦,嘱咐她和梁虎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柳青觉得这个人实在周全得很,一点棱角也没有,让人看不透。 她想起骆闻忠之前许多次有意无意地探问她们来南京的目的,便趁他和梁虎搬酒的功夫问沈延。 “大人,袁诵说他帮琼楼销案子,那经手过这些案子的主事、员外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下官昨日本想问袁诵,他所做的这些旁人可曾知晓,但五爷催着下官提审肖平越,下官都来不及审清楚这些。大人有没有觉得奇怪?” 她昨日一直避着沈延,今日用早饭的时候却发现沈延对她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态度,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一下子转变过来的,不过她总算能与他说话了。 沈延觉得她问到了要害,对她笑笑:“五爷曾几次向我重申过皇上的意思。他说,皇上觉得南京的事必定牵扯甚广,派我们来南京查案,只是要惩前毖后,并非要赶尽杀绝。” 柳青正在琢磨他这话,却见王友能将骆闻忠引到五爷的车上,自己留在车外和梁虎聊天。 她突然觉得五爷似乎和南京这边不止一个低阶官员有着亲近的关系。 “可......可这会不会不是皇上的意思,而只是五爷的意思?那咱们刑部卷宗里该如何写袁侍郎的事?” 让她查案没问题,但这些个曲里拐弯揣度上意的事她可没经验。 她说着话,就仰头望向他,眸光闪动。沈延觉得她专心想事情的时候真是可爱,若是仔细盯着她的眼睛瞧,说不定都能瞧出她心里想了几个来回。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吧?任何时候,你只要据实上报便是。” 出了事有他帮她扛着。 柳青原也是打算据实上报的,可她也不想给他惹麻烦。 “万一写的不合五爷心意,会否......不好?” 她其实想说“会否于大人您不好”,但又不想显得太关心他,便没有说出口。 可是她不设防的时候眸色纯净清澈,他能一直望到她心里去。 他嘴角扬起,笑容蔓延开来:“你放心,不会......不好的,说不定五爷还要谢我呢。刑部若是将事情全都隐去,这些人哪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若是不担心,谁又会记得五爷的恩情,看到五爷的本事?” 五爷又如何将这些官吏收入囊中。 沈延说罢,半眯了眼睛看了看五爷的车马,目光渐渐沉冷。 稍远处,骆闻忠从五爷的马车上走下来,梁虎迎上去,和他说笑起来。他们二人一向聊得热闹,原本和梁虎站在一处的王友能倒显得落寞了。 他转了个身,正好见柳青也在看着他,脸上显出些尴尬。 柳青想起之前绑她的那家人,便走过去提醒他别忘了抓捕帮琼楼运人的那些车夫。 “琼楼往南,出城走五里,有座小庙,那里也是他们临时藏人的地方。王大人可以带人查查看有没有琼楼的漏网之鱼。” 这个地点是她被绑走那日,来福尾随那车夫找到的。 王友能见她离得近了,似乎有些紧张,说了没两句就往后退了几步。 “是是是,柳大人的话王某谨记,一定办到。” 柳青觉得他今日对她特别恭敬疏远,似乎刻意和她保持着至少三步的距离,也不像从前那样“友能”“友能”地叫自己了。 说起来,上次他和五爷一起来找她的时候,他好像已经是这样了。 这人到底怎么了,怎会突然间变化这么大?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沈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王通判好像客气了不少啊。” “大人说的是,王通判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上次说王通判来找你的时候,五爷和他在一起?” 柳青点点头:“正是。” 沈延会心一笑,说了句“那便难怪了”便不再往下说了。 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却不想让柳青知道。 柳青最受不了人家说话说一半:“大人您笑什么?什么叫那便难怪了?” 沈延眉毛一挑,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我笑什么是我的私事,不是公事。你是以柳主事的身份问我呢?还是以旁的什么身份问我?” 柳青听了这话一怔,沈延看在眼里,一下子心情大好,嘴角的笑意愈加浓郁起来。 他昨日反反复复地琢磨过了,换药的时候他定是把她吓到了,她才老是躲着他。 既然硬的不行,他就来软的。她想做柳主事,那他便配合她。 反正他有的是耐心,只要她人还在他眼前,他心里就踏实,日子久了,她也总有松口的那一日。 但同时,他心里诸多的疑问便也只有暂时搁置。 他们三人加上梁虎告别了骆闻忠和王友能,离开了金陵,一路乘车到了扬州渡口。 五爷上船之前似是要下很大的决心,沈延背着手立在甲板上劝他。 “五爷,身体要紧,还是不要勉强了吧。” 五爷从梯子上一脚踏下来:“有什么勉强的,爷就喜欢坐船。” 然而就喜欢坐船的五爷开船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瘫倒在榻上了。 “你不是说大船不怎么晃么,这也叫不晃?” 他有气无力地瞪了那个精壮的随从一眼。 “.…..” 随从想说又不敢说,他是一点都不觉得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