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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抢他三杯果汁四份排骨五叠鱼子酱还笑,好骗。——他的性格?——顽固,虚伪,软弱,无耻。我看完,揉成一团,塞进了桌屉。我骂他,言希,你个畜生。言希挑眉,你个狗娘养的。没人看见的时候,我们如此相处。明明我十岁的时候已经学会国骂京骂三字经,偏偏,还有人,说我长得像小菩萨。正如同十二岁的言希好不容易,端端正正看了会儿黑板,下课后,他前桌的女生还是会脸红心跳地问——言希,你上课一直看着我,是不是,是不是喜欢我?言希笑得很温和——我喜欢你全家。天生招惹桃花的命,没得救。我很同情他——总有一天,你会死在烂桃花丛中。言希却要笑不笑——你少挖几个坑,我能多活十年。十年,十年是多久,够不够他生命中的那个女人抹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也无法预知,日后,会有一个女人存在十年,我与言希,面目全非。而李,则是除了言希之外,和我相处最长时间的人。我喊他哥哥,黏着他,温柔和气,处处听话,只是,希望,他在和爷爷汇报时,淡化言希的存在。比如我们形影不离,比如我们打游戏打到睡死在地毯上。只要,稍微淡化,只要,没有碍到老爷子的眼。李是个有温度的人,虽然被陆家收养,似乎还有那么点儿情味儿,他确实隐瞒,但手段不高明,事情没有按我想的这样平衡下去。老爷子是个眼里不揉沙的人,要把李赶走。我那天,哭得当真惨烈,害自己都以为,我与这人感情深厚之极。老爷子一直审视着我,看我是否在演戏。我不得不疏远了言希,和李走得越发近。我默念,兄弟啊兄弟,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不要怪我。言希很假惺惺地拉我去紫竹林溜了一圈儿,他说,我们永远不分开。那语气,他说得虚伪,我索性不听。那段日子,他确实沉默,我不知道看到旁人的眼中我们是个什么样子,可这样的言希,确实不是正常的言希。他不上课,只顾画画,老师告到言老那里,言希又被饿着肚子关到了一楼的书房。我偷偷摸摸给他送饭,他骂我,你个畜生,怎么才来,饿死老子了。我也恼了,言希你个畜生,我给你送饭就不错了,招你了,妈的老子真贱啊,自个儿跑来让你骂。他埋头吃东西,东挑西捡,不爱吃的统统扔到了窗外。八岁那年,也是如此的场景。我摸他头发,叹息——兄弟,我再挖最后一次坑,成么。我手掌中的头发顿了顿,他淡淡笑了——这算良心发现吗,还懂通知一声。我下了狠心,语气却很无奈,我说——言希,我必须出国,离开一段时间了。这是摆脱我爷爷和我妈,唯一的时机。他们两败俱伤,我才能.....他打断我的话,说行了,随便。他笑了,弯眼——在国外,如果你能收敛收敛本性,多交几个没有压力的朋友。我却笃定,言希,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会恨我的。一贯地,我爱在他面前虚张声势。八岁时,我板着脸说,言希,我要的从来不是这样弱小的你;又哪知,言希唱做俱佳,只是装哭,转眼却做了鬼脸——知道了。不知道,是谁更弱小。放下筷子,他坐在书房的转椅上,忽然,眼凉如水,伸出手,攥住我的颈,使力,微笑问我——害怕吗,告诉我,陆流,你害怕吗。我无法呼吸,却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头。他一字一句——为什么,陆流,说说你的理由。我说——这个世界,只有我的兄弟。。。。。。言希,不会。。。。。。害我。他松手,指如玉般白皙,放在窗台。面容高傲着,平淡开口——记住你的话。我希望,有一天,这句话,也成为我原谅你的理由。而我,终究,害了他。看着他不可置信的眼神,疯狂炙热的火焰中,第一次,清楚了,背叛伤的永远不是一个人。我无暇自顾,如果想要拥有一个一辈子可以在一起的人,他务必,与我一般,心硬如铁。时常在想,那场大火,如果言希死了,如果他死了,我会后悔吗。可是,他熬不过,即便活着,如此弱小,也终究与我陌路。而与其是陌路人,还不如是死去的兄弟。他说,陆流,我不会恨你。我要站在你面前,即使比你活得长一天,也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活。我趴在他的耳畔,轻声开口——言希,四年,给我四年时间。老爷子,终于相信我与言希毫无情义,反而把李留下,当做拿捏我的筹码。我离了国,却没有想到,我妈会如此雷厉风行,把言希打入尘埃中。我煞费心思,瞒住了老爷子,却没有瞒住这个女人。为什么。我问她。她却说,儿子,好好收敛你的眼睛,如果,你真的没有这样在乎一个人。我喃喃问她,你知道什么是兄弟吗,兄弟,兄弟,不是筹码,不是交易品,不是敌人。她看着我,同情怜悯,这是一个自诩温柔和蔼的母亲。她很大度,把照片的底片扔到我的面前——陆流,如果,这些,能让他永远留在你的身边。你这个好兄弟,还愿意毁掉吗。陆流。陆流,问问你的心。她说,言希很思念你,很思念。我给了他绝境,他无法回寰,而你,如果不能击败我和你爷爷,完全地掌握陆氏,就永远没有挽救他的资格。她的眼睛,望去了,是深刻的爱意和绝望,深潭一般。我留在维也纳。黑夜经常做噩梦,有人一寸一寸碾去言希的脊骨,我却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我无能为力,一直吞食安眠药助眠。忘去,睡去。认识了陈倦,是个极有意思的人,照言希的嘱咐,没有压力,与他相处,常常被他滑稽刻意的装扮逗得大笑。这是个美国的孩子,带着美式的开放,行为荒诞肆意。他的眼睛很干净,像鸽子。他说我,陆流,中国男人可以喜欢男人么。我笑,摇头,不知道。明白了他的欲望和意图,这相交,这友谊,变得让人惶然难过。第一次,不带目的,与人交友,依旧不得善终。他告白,我拒绝,这人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