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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殷郡主那样,想尽办法嫁进府里来,又能如何。”梁忆瑾重重点头:“嫁给王爷之前,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人为什么要婚娶。都只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好像到了那个时候就该做这件事,然后就是生儿育女,匆匆一生。”她垂眼眼眸,“我从小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儿女情长在我心里是不足为提的。但是遇到了王爷之后,”梁忆瑾捂着脸,羞红的脸蛋像春花一般娇艳欲滴:“遇到了王爷之后我才领悟到,同样是清风淡茶灯火人家,却因为那个人的存在有了别样的滋味。”百十公里之外,刚刚在驿站歇下的彦卿打了个喷嚏,司振刚沏了茶端起来,看了一眼外头的阴云,有些担忧:“这天说冷就冷了,王爷穿少了。”彦卿摸摸鼻子,淡声:“我怎么觉得是有人想我了。”司振一愣,赶忙道:“是是是,一定是王妃在思念王爷。”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月过得很快,这期间彦卿写了三封信来。第一封信只有六个字:院中桂花开了;第二封信的字数稍多了一些:昨夜梦见你摔了一跤;第三封信只有一个字:五,龙飞凤舞地盘旋在纸上。梁忆瑾算了算,距离一个月的期限刚好就剩五天了,看来彦卿写的时候还算上了书信在路上的时间,送到的时候这个数字刚刚对上。芊儿抱着一摞浆洗好的衣裳进来,一边收拾一边问梁忆瑾:“翁主,真的不跟王爷说一声咱们要提前回去吗?”“不用,说了就无趣了。”梁忆瑾把信收起来,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父王叫我去趟勤政殿,你先收拾,咱们午后就出发。”勤政殿是王上平日处理政务的地方,梁忆瑾出阁读书就是在勤政殿偏殿里,就在她父王的眼皮底下。可以说她从小就是在勤政殿里长大的,王上跟大臣们议事就让她跟在旁边听,她虽然听不大懂,但记性好,谁说了什么都能记得一字不落,有许多事情都是长大后才恍然明白,那个人当初为什么要说那句话。当年梁忆瑾随师学习的偏殿如今是梁嘉赐在用,有孩童琅琅的读书声传来。梁忆瑾悄悄趴在窗户上瞧了一眼,梁嘉赐正在摇头晃脑地跟着老师背书,还挺像模像样的。梁忆瑾没打扰他,悄声往正殿来了。王上正在烹茶,见梁忆瑾进来,招了招手,“午后就走?”“是。”梁忆瑾在茶案对面坐下,深深吸了口气,“这是龙眠山的春翠。”王上赞许地点了点头,卖乖一样,“得的不多,平时都留着自己喝,不招待人的。”梁忆瑾接过茶杯,低头浅笑:“多谢父王。”王上徐徐品了口茶,淡声:“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靖王登基之前,女儿还是想尽量多回来看看父王和母后,登基之后,就不大方便了。”“说到这个,”王上挑起眼皮,眸中闪过一丝不安:“此前太子谋逆,很是凶险吧?父王得了消息,后怕了好些天。”“倒也还好,”梁忆瑾语气平淡,“彦诩是咎由自取,天理难容。”“我听林尧说,你从中也做了不少事?”梁忆瑾被口中的茶水轻轻呛了一下,咳了几声,淡笑:“林尧这狗腿子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说了不叫他告诉父王的。”王上端起母杯给梁忆瑾续了杯茶,“林尧也是担心,以为靖王起了夺嫡之心,还同我商量要如何才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好在用惊无险。”“阿瑾啊,”王上沉沉叹了口气:“你做的这一切,父王该谢谢你才是。”王上虽不知晓其中原委,但是彦卿登基对渝西而言自是多了层依靠,这个好处是明摆着的。梁忆瑾轻轻摇头,“父王别这么说。”“你走之后,父王多少有些后悔,后悔逼迫你答应和亲,不过好在靖王对你好,父王我也就不算错的太离谱。”王上眼眶泛红,看得梁忆瑾一阵心酸。“女儿答应和亲绝不是因为父王逼迫,”梁忆瑾弯起唇角,神情认真:“这么说父王您可能不信,但女儿答应和亲的的确确是因为前世约定。”王上一愣,继而大笑摆手,“你们小两口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你就是哄我也罢,靖王看你的眼神,错不了,父王放心。”“父王,”梁忆瑾握住他的手,像小孩子一样轻轻摇晃着:“女儿现在过得很好,比我从前所有的想象都好。”男人大手翻过来,手心的茧子磨着梁忆瑾娇软的手背,沧桑的嗓音中像是带着砂砾:“那就好!”父女俩过了很多年老鹰抓鸡崽子的日子,梁忆瑾从小生活在她父王“铁腕统治”的阴影之下,俩人的关系别别扭扭了许多年,直到这一刻,颇有些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其实梁忆瑾很早之前就理解他父王的无奈,弹丸之国于夹缝中求生存,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正因为懂得,所以在梁忆瑾梁忆瑾离开勤政殿的时候,蹲下来对梁嘉赐说了她小时候最不爱听的三个字:要听话。小少年面色突变,亦如当年的她。梁忆瑾拍拍梁嘉赐的头,转身回望亲正殿门口目送他的王上,笑了笑。有些东西就是会这样传递下去的。有一天你会把曾经不解的,试图摒弃的,语重心长地告诉另外一个人。*彦卿每天眼巴巴地数着日子,又不愿意在信中催得太厉害,没得显得自己像个娘们。但事实上的确像个娘们。梁忆瑾不在,彦卿吃住都在书房,每天晚上守着孤灯看书的时候都不禁想从前那些年孤身一人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这才一个月就像是把人搁在火上煎。秋意更浓,夜来凉风袭人,吹得书房门咯吱作响,彦卿也懒得理会,捧着书又往灯下凑了凑,心里算着:还有两日她就该启程了,路上再走个三五日,最多不过十日,他就不用再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在书房里夜读了。这么一算心里又有点不痛快了,这小妮子一个月里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写给她的信也是有去无回,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