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非礼(吃自己的醋/后xue润滑)
【第二章】 韩非的话音未落,忽而一阵热意涌来,一只粗糙的大手已然覆上了他的侧脸。 面对卫庄,韩非下意识想要揶揄一句“非礼”,可看到对方那双布上血丝的眼睛,他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耳畔的那只手贴着下颚,一路摩挲至他的鬓角,韩非喉结滚动:“你还想摸多久?” 卫庄触及韩非脸庞的时候就知道,眼前人的一张脸既非易容,也不是人皮面具——简而言之,这张脸是真的。 这就意味着…… 纷繁的前因往事在这一刻纷至沓来,将卫庄的脑海糊成了一团混沌,他只觉得心跳快得骇人,脑海里翻来覆去几回,竟都没能成个定论。 卫庄不是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唯恐这整件事就像是他方才做的一场梦,梦醒时分,他还是孤身一人,只能对着一把故剑聊以自慰。 韩非被卫庄脸上几近落寞的神色扎了一下,握上了卫庄伸来的手:“你也看到了,这就是我的脸。” 说着笑起来,他平生第一次发现微笑居然会是件如此艰难的事,需得你克制着牵动嘴角的肌rou方能完成:“你难道没什么想对我说吗,卫庄兄?” 这声称呼,卫庄今早曾听张良叫我一回,可那感觉到底不一样,卫庄的嘴唇开合,反复几次,才唯恐惊扰了什么般轻声道:“你真的……是韩非?” 韩非握着卫庄的手,本以为这样亲密的举动能为卫庄带来安心,却不料卫庄那副面无表情的铠甲褪下,底下露出神情却好似神魂出窍一般,登时一阵隐痛,嘴上依旧镇定道: “你若还不信,大可以拿从前的旧事问我。” 卫庄微垂着眼,他的睫毛较寻常男子更加浓密纤长,在瞳仁中投落了浓郁的影,尾稍处的翘睫轻轻颤动,忽道:“那时你劝我取代姬无夜做韩国的将军,用的理由是什么?” 韩非有些意外卫庄最后问出的居然是这个,稍加思索便脱口道:“我说‘这个忙,帮我就等同于帮你自己’。” 初见这个年近不惑的卫庄的讶异消去,韩非渐渐开始接受了他可能来到未来的事实,他的余光扫过对方及腰的长发,最后落在满身错布的伤痕上,韩非忽而意识到了那股违和感源于何方了—— 无论他试图用什么来描述卫庄身上的改变,似乎都显得太过轻描淡写。 “不错,帮你就是帮我自己。”卫庄的目光闪动,缓缓地说,“那时我不懂。” 韩非听着卫庄那近乎怀恋的语气,心头倏地一揪,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时空的他死了,而生前留下的计划也没能成功。 到底会是错在了哪一步…… 然而卫庄没有给他仔细思考下去的机会,猛地展臂拥住了他。 韩非并非不习惯与卫庄拥抱。恰相反,他们相拥过太多次,大多是在行欢之时,偶尔也有那么几个万籁俱寂的晚上,他们彼此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依偎在一起,看满天星辰闪耀,银汉无声。 只是这一回,卫庄搂着韩非的脊背,却又察觉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他游离天际已久的三魂七魄此刻好像终于归位,缓缓将手松开:“你里头没穿衣服?” 韩非身上的穿的正是卫庄方才梦里所见的紫金长袍,这身着装华贵而不失庄重,是他上朝时才会选的装着。 如此正装,里头却没着亵衣。 重逢故人,本是万千心绪齐上心头,卫庄沉沦在韩非的眉眼里,哪有心思关注其他?此刻再看,只见韩非凌乱的衣襟不用说就知道是被人用力揉搓过,腰间的带子松了,往日繁复的吊坠亦不见了踪影,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样昭然若揭—— 韩非来时正在同人欢好。 卫庄只觉得胸膛内一股无名的火气上涌,哪知韩非一偏头,竟就这么开口应了:“是啊,里头不但没穿衣服,也没有裤子……” 打断韩非话的是卫庄的吻,与其说吻,力道却大得像是在撕咬,韩非“唔”了一声,眉头皱起,倒也没更多的挣扎,任由卫庄的舌头撬开他的牙关,霸道地勾弄过他的上颚,牙床,然后再是舌体,舌与舌交缠在一起,发出情色的水声。 “你来的那天,”卫庄压着声音问,“都做了些什么?” 他本想问那天是什么日子,只是自六国相继亡后,有一阵年号乱得很,各国说法不一,多年过去才勉强统一成了秦制,卫庄恐怕出岔会错了意,才改口成了这般。 要是韩非是再赴秦后才来到了这里……卫庄的手指骤然收紧,五指深深陷入韩非身上光滑的衣料之中,几乎就要将那华美的绸缎搅碎。 他方才刚想过什么?自己当年就不该放任韩非去秦地,哪怕没有一个好笑的“帝师”头衔,只是作为质子。就算韩非不愿,他用强劫车便是了,那之后韩非记恨也好,原谅也罢,无论如何,事情都好过眼下这样。 “我那天都做了些什么,”韩非的舌尖轻轻舔过卫庄的上唇,“卫庄兄不是都已经知道了?” 卫庄心中滚滚气血翻涌,知道从这人嘴里就听不出一句真话,一把扯开了韩非的腰带。 韩非愣了一下,方才他说出的那句,与其说在回避卫庄的问题,不如说是明晃晃的调情,谁知卫庄听了非但不受用,反应还这么激烈。 为什么? 他出神地时候,卫庄的手指已经顺着韩非地腰肌探了下去,怎料指尖还未及xue口,就触到了一片湿意。 他的指腹捻了捻那尚润的黏液,目光沉沉地抬起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字道:“是和谁?” 韩非定了定神,心头却还止不住地砰砰乱跳,要知道他在新郑的这些日子,与卫庄可谓是时时相伴左右,按说卫庄才是这世上最不该问出那句“是和谁”的人,眼下这般,莫非…… 一个可怖的念头自他心底蹿升而起,莫非……将来的自己真干出过移情别恋的事情?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猜想吓了一跳,此前却只能强压下来,韩非深知以卫庄的个性,假若真有此事,势必也不会将这段往事对着来自过去的他讲出来,便笑道:“卫庄兄就不想猜猜么?” 两人互相望着彼此的眼睛,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韩非很清楚此刻他在做什么,更知道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只会让卫庄更加不悦,可自从他意识到了自己失败的计划,心中就有一个念头叫嚣着,想要知道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气氛便不咸不淡地僵持在那里,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就在韩非疑心自己过了火时,卫庄先他一步开了口:“我等你主动告诉我。” 他说着瞥了眼后方的矮榻,卫庄不时会在书房里过夜,那上面被褥之类的物件俱全,又道,“夜已深,今晚就请你在这儿将就了。” 说完便松开了拘住韩非的手,卫庄知道眼下多说多错,他们二人都需要各自冷静冷静,于是也没解释什么,转身便要走了。 韩非哪里肯让卫庄就这么走了,伸手欲拉,可卫庄眼下没穿衣物,身上连个可以供韩非拽的袍角都没有,韩非就这么扯了个空。 “等等!”韩非脱口道。 卫庄停了步子,回过身来看向他,韩非瞧见卫庄身下那物,初见时这阳物曾昂然挺立,一看就是在射精的边缘,可好一阵无人抚慰,眼下又有些疲软了下去。 韩非朝卫庄伸出了手,笑着示意道:“要我帮你吗,卫庄兄?” 卫庄的脸色微变,此情此景居然与他方才春梦里所见的情形分毫不差地重叠在了一起! 韩非就算有颗玲珑心也猜不到卫庄梦里的场景,不待卫庄答话,便已走上前来握住了卫庄半挺的茎身。 才被taonong过一回的yinjing敏感,被人握住立刻颤抖着抬起头来,卫庄的眼皮一跳,连忙想要后撤:“你在干什么?” 韩非只当他害羞,指尖拨弄卫庄湿润的铃口,低声询问:“舒服吗?” 又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和对话,卫庄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伸手按住了韩非的肩膀:“别——” 他蹙着眉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跟韩非形容眼下的感觉。 韩非向来不忍见卫庄皱眉,倾身吻了上去,卫庄的眼睛略微睁大了,谢天谢地,这回终于同那荒谬的绮梦不再相同,韩非轻轻舔了一下卫庄的唇缝,半眯着眼睛问:“今晚,你怎么总那么不专心?” 卫庄犹豫了一下,最后搂住了韩非的腰身,手掌贴在臀rou上细细摩挲,反问道:“这话说的难道不是你吗?” 韩非没回答,只是贴着卫庄的耳廓说:“我们去榻上。” 卫庄没想到韩非居然这么主动,当即将怀中人拦腰抱起,调笑道:“就这么等不及?” 韩非轻哼了一声,在卫庄怀中动了动:“我后边……有点痒,你帮我弄弄。” 他是在说后xue里的润滑,卫庄一听就想起刚才韩非绝口不提此前究竟是谁的事,一张脸又冷下来,嗤道:“这种时候倒是又想起我了。” “倘若……”韩非的目光一动,“我说那人不是你,你打算怎么做?” 卫庄漆漆地看着韩非,他分明才刚将此事放下,不知道韩非为什么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难道是为了亲眼看看他卫庄这些年来爱得有多么痴痴傻傻? “无论是谁,”卫庄将人在榻上放下,“我都会把人找出来,挫骨扬灰。” 韩非仰头看着卫庄:“你这么做,就不怕我……” 他本想说“就不怕我记恨”,可看着卫庄那阴沉得比哭还难看的表情,韩非到底又心软了,他做什么要去伤眼前这个爱他的男人的心呢? 韩非心想,他不管未来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默默发誓但凡卫庄仍对他有情,他便绝不会变心,更不说做出与别人行欢这等事。 卫庄等了好一会,却没能等到韩非的回答,低声道:“你不想我这么做?” 韩非心跳漏了一拍,急忙去握卫庄的手,却被卫庄避开了。卫庄居高临下地看着韩非,他其实很想问出一句:“那你是自愿的吗?” 可是这话实在太过卑微,与祈求无异,卫庄开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