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图穷匕见,疑云密布,小叶该长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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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叶澜说他肚子大了,江子兼是半点不信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花港那次之后,叶澜睡醒了起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了张椅子岔腿坐好,嘴里咬块绸帕,雪白的两腿张得比和他交合的时候都大,当着他的面,一把一把地压自己的肚子,呜呜地呻吟,擀面一样把鼓得圆滚滚的下腹按瘪, “你做什么!?”江子兼被他吓得不轻,叶澜下手极狠,直推得肚皮都发红,气喘吁吁地靠一阵,又下了大力推按,椅子上全是他雌xue里吐出来的白色浊液, 叶澜翻了翻眼睛,吐掉嘴里的绸帕,甩开江子兼的手,冷冷道,“我不要怀孕,不要生孩子。” “也不至于一次就......”天乾不自信地回忆起半根性器都捅进他生殖囊的过程,改了口,“这样你也会受伤,生殖囊受损了以后就不能生育,你......” “这么担心以后?”叶澜恨恨道,掐着腰不断揉肚子,故意气他一样挺腰用力,将腹内的东西全部推出来,“这么想要孩子?”,又是一下狠狠的按压,叶澜疼得白了脸,还是不松手,江子兼见他又气又急,肚皮都快按到脊骨上去了,手指发力抓住了他的手,“到底怎么了?!生个孩子能要你的命?!” 一句话将叶澜脾气点炸了,一脚踹向他,衣衫不整地站起来,怒吼道,“是啊!生个孩子就是能要命!不愿意就别来找我!我只当被狗咬了!” 江子兼猝不及防摔在地上,至今仍然记得那天叶澜愤怒的样子,和满地狼藉的白浊。 从没见过任何地坤像叶澜一样,对生育有如此大的恐惧和抗拒,但他似乎又是真的很喜欢江子兼,要和他在一起,月夜之下相互抱着诉说心事,要他进入自己体内,紧紧地抱着他刺入,贯穿,每次又要他帮着推按肚子,将jingye全都排出去,他觉得对不起江子兼,就更加一心一意地对他好,交待家里,江子兼在叶家山庄里,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想要什么给什么。 于是,江子兼有机会从屋顶到墙角地翻找山庄里每一间屋子,到新婚那天,他比叶澜还熟悉叶家了。 叶澜换了一套花叶绣样滚边的黑金衣袍,长发束在脑后,额前一缕细碎的刘海,咬着笔坐在窗下看书,翘着腿,脚尖烦躁地一晃一晃,劲瘦的腰身和修长的双腿线条裹在锦绣华服中,看得江子兼心也跟着乱晃,恨不得扒了他的裤子长靴,看看下面皮肤有多白多滑, “哎,不看了,看得眼晕,这写得什么烂账,哥哥成日里就这么做生意?” 叶澜将那薄薄的书册一扔,忽然哎呦哎哟叫起来,“哎呀,我腿,腿抽筋了!过来给我按一下,哎,哎疼!” 江子兼走过去半跪下来,靴子一脱,白皙结实的小腿和秀气的脚便露了出来,他抱着叶澜的腿在怀里慢慢地旋转,推揉,“别整天翘着腿坐。”叶澜疼得眼泪花都出来了,点头如捣蒜,抓着桌角哎哟哎哟,等到筋抻开了,朝前一扑,盖碗咣当掉地,水溅了一地, “吁.......”叶澜舒服地动了动脚趾头,往江子兼怀里轻轻蹬了几下,果然胸膛就硬了,脸也红了,叶澜看着,觉得可爱极了,“中午让厨房溜个虾仁,贝柱蛋羹加一碗,不吃饭了,做红汤细面。鸡汤好了吗?我要喝。” 肚子饿死了,一人吃两人补,无底洞一样地饿,江子兼捡起那本书册,掸了掸水珠,出去给他加菜。 叶澜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就想哭,伏在桌上呜呜地抽泣,后来都没事,就是花港那次没排干净,肚里怀了小的,又害怕又舍不得,半开玩笑地说了,江子兼根本就不信,虽说都是自己作的,可叶澜就是难过。 到快启程那几天,叶澜愤愤地发现肚子都显怀了,从此他就只穿深色衣服,催眠自己深色显瘦,完全不能接受过几天自己挺个大肚子的样子。 无忧无虑的小少爷,以为自己一辈子的纠结就只会在吃什么穿什么上,最大的难关,也不过就是可能要生个崽,他怕得不得了,三天两头地折腾卓星沉,那个畜生却也听话,叫就来,配了药给他,孕吐很快过去,身体也不难受,心情好了还能练练剑。 叶澜撩开车帘,望着山谷尽头红灿灿的晚霞,心想就这么过也不错,成个家,有个孩子...... 车身猛地一震,四面八方飒飒几声清啸,机括声,弓箭声,一行血珠毫无征兆地就喷在他侧脸上,护着车队的镖师策马冲来,大喊,“山匪劫货!” 谁敢劫藏剑的货?! 江子兼一拨马头,一马当先地冲过去,护着那千余把精工铸造的兵器,叶澜却惊恐地发现,这根本不是山匪,马车上钉着的,是淬了毒的羽箭和暗器,箭矢将尚在旋转的机关钉在车上,下毒,爆炸,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根本就不是要货! “回来!!”叶澜什么也顾不得了,冲出车外,疯了一样地朝所有人喊,“散开,散开,都走!要爆炸了!!” 轰然巨响,马匹痛苦地嘶鸣响彻山谷,漫天遍野的碎rou白骨和内脏,空气里满是焦糊的皮rou臭味,“江子兼!!”,叶澜被气浪掀翻在地,拼命爬起来,随手抓了把剑就朝前奔去,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喊, 挥着重剑砸向前方包围过来的黑影,金色剑光劈空而下,落在那个熟悉的背影前面,叶澜带着哭腔回了回头,太好了,你还在。 “你们是谁,想要什么?收钱办事?我给三......”叶澜感到后背忽然一顶,是一柄利刃,开了锋,杀过人,锋利无比地刺穿了他的衣服,冷冷顶在他的背上,“东西到手,他是叶家二少爷,交人吧。” 叶澜入坠万丈深渊。 直至手脚被铁链锁住,被人扔在风吹日晒的囚车里的时候,他也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记手刀,再醒来已经是神策接手,说,叶家与海外那人有往来,现证据确凿,他是主犯,一路押解至洛阳候审。 家,也被封了。 他再没见过江子兼。 太阳晒得他头晕,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两天没给他吃东西了,叶澜难受得伏在囚车里吐了,却吐不出东西,连水也吐完了,只剩下胃在手底不住地翻搅,“呕.....嗯,嗯......呕.....”,胃酸反上喉咙,烧得满口都是焦灼, “哎,他怎么又吐了,臭死了。”士兵嫌弃的声音传来,叶澜按着胃朝前爬了一步,抓着木栏,晃了晃头,还是晕,“我,给我点吃的,呕......呃,呃......”, “给你你又吐得满车都是?饿着吧,两三天的死不了,弄得臭死了。” “嗯.....”叶澜放软了声音,死死压着胃,“我不吐了,我只要点吃的,”,他摸了摸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最后只得脱了外袍,递出去,“这是苏绣锦缎,金线都是真金混的......给你,给你......” 士兵怀疑地看了看,拿衣服灰扑扑脏兮兮,却也还是摸得出质地光滑, 一身锦缎换了两个馒头,一碗稀粥,叶澜咬了一口,粗面,艰难地咽下去,梗得不行,吞了粥送下去后,又大口大口地吃,“呕————”,吃得太急了,胃还在抽,叶澜捂着嘴,蜷起身体来忍着,浑身一阵一阵地抽,等挨过去,又用力地嚼,反复两三次,他才吃完了粥和馒头,筋疲力竭地躺在囚车里,一点一点想清楚了此前发生的事情。 哥哥早就说过,叶家不允许任何一个外人随便进来,官来了,他去挡,匪来了,他来杀,哥哥将叶家守得滴水不漏,却没防住自己的亲弟弟引狼入室,蠢啊,叶澜...... 任性妄为,随心所欲,为整个叶家招来了江子兼这把无常斩,他夜夜都有几个时辰不在身边,怎么不问?一个年轻正常的天乾,不要自己结了契的地坤为他诞育子嗣,怎么可能?他出现得莫名其妙,几乎可以说是逆来顺受地任由他胡作非为,怎么可能?蠢啊......叶澜。 夜里风凉,叶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发起了高烧,打着冷战缩成一团,在漆黑的天幕之下流尽了眼泪。 第二天,他靠在木栏上,有意无意地晃晃腿,堆起笑,“哎,军爷,打听个事儿呗?” 他要吃饱喝足,要护着肚里刚刚长成的胎儿,要夜里有棉被保暖,要知道现在到底谁才是敌人,要知道,哥哥和叶家怎么样了。给他们摸一把,换好一点的吃食,陪他们唱会儿南方的小调,换一床破旧的棉絮,喊两声军爷哥哥,哄他们说出叶渊原来是由天策押到长安,兄弟俩分开审, “你怎么老是要吐?别是怀了吧。”不怀好意地首领伸手来揉他的肚子,叶澜嘻嘻地笑着躲开了,“哎,我做惯了少爷,你给我吃那些猪食,硬得胃都磨疼了,能不吐吗?” “哦,”,那双手又来,叶澜护着小腹,将脸凑过去,“今天要加个鸡腿。” 加来加去,到了洛阳的时候,兵卒一把将他提出来,愤愤地推进牢门,“呸,肚子都这么大了,还一路上骗得我们,真不要脸。”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路真的难走,到了洛阳雄关牢,竟走了两个多月,叶澜的肚子隆得像个小西瓜一样,藏也藏不住了。 我是真的有了宝宝,江子兼。他拖着步子,走进冰冷的牢房里,漠然地想,伪造杀人,引得叶家与神策起冲突,图什么呢?武家早没希望了,账本是假的,而且并非出自凌雪的手笔,那是谁放进哥哥房里的,塞进叶家的桩子还会有谁,谁要叶家倒,海外的人,李重茂?不可能,叶家世代以家国为念,那背后会是谁...... “呃.......”,背好痛,肚子里沉沉的,撑得不行,叶澜扶着腰站起来,沿着牢房慢慢地走了几圈,只觉得肚子沉得厉害,坠得他腰疼,才多大,这胎儿怎么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