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芳-梅園家宴
尤芳-梅園家宴
「感謝諸位陪下官一道勸說尤小姐。」女官撫過鬢邊碎髮,半側著臉回眸,夜色朦朧,女子嬌俏更顯柔媚。 「小事、小事,若有需要薄女官隨時喊聲。」 「多謝。」薄書之頷首,推開門走入燒著暖坑溫暖的寢殿。 「皇后狀況可有好些?」 僅隔一道門,未央宮寢殿裡昏暗冷清,就像表面風光,撕開貼花的窗紙,就會看見腐朽的框木。 「不如何。」站在邊角的人影低聲回應。 稍長的額髮遮蓋著眉眼,低沈沒有起伏的語音,渾身透露出難以親近的陰鬱氣息。 「薄女官可以直接回文萱院,尤芳今晚不會再來,妳也不用守在這。」 「你在體貼我嗎,葛公公?」 薄書之輕笑,「可別慫恿我偷懶,這可是皇上親koujiao代我的工作。」 尤葛根本沒在聽薄書之說話,他一直仔細聽著門內的動靜,燕心早早收拾完,自個兒回屋休息說了,此刻大概已經睡著。 「如此,薄女官自便。」 尤葛說完便走入內室,留下薄書之留在門外眼神探究。 - 「為什麼今天不讓我見皇后?把我一個人丟在屋裡什麼也不交代是什麼意思?」與主殿離得夠遠,我便停下腳步。 「因為今日娘娘鳳體不適,早上也免去嬪妃問安,在寢殿安養。」 春順回答十分乾脆。 「那皇上有空來未央宮,為什麼不見我?」 「??聖上的心思,奴婢不敢妄加揣測。」 春順蹙了蹙眉,按耐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那句,區區罪臣之女不過入宮探親,憑什麼讓皇上接見。 「那妳幫我把燕心叫來。」 「今日已晚,這時候讓燕心姑娘離開皇后娘娘身邊並不妥適。」 「讓其他宮人接替不行嗎?」 「皇上對皇后娘娘情深意重,自然是希望娘娘最親近的燕心姑娘能夠盡心侍候。」 皇上對尤卉若是如此上心,沒可能讓父親入獄,很可能再過些日子,尤府就能風光如常。 「好吧,明日妳再告訴燕心,讓她來見我,繼續引路。」 春順應聲,搖曳的燭光在風中明明滅滅。 雖說是姐妹,但尤家小姐的個性跟皇后天差地遠,連皇后都因為家族頹敗積鬱成疾,是什麼底氣讓尤家小姐依舊無懼無怕地在宮中頤使氣指。 隔日,春順領著昨晚無禮的宮女給我送來早膳,也帶來我期待的消息。 皇上將在梅園擺設家宴,邀請皇后親眷及親王同席。 「春福,妳協助尤小姐更衣梳妝。」春順低聲交代,春福抖了一下,侷促應是。 「奴婢還要回去娘娘身邊侍候,到時春福會引領小姐前往梅園。」 正值初春二月,梅園一片繁盛。粉白紅三色梅花在微風中搖曳,幽香氤氳整個庭院。 長廊之下,玉案已設,金紅織錦的桌椅依次排開,並列兩側。 春福領我到達梅園時,只有宮人們守候左右。 「請小姐稍待,皇上與皇后正在路上。」 因為還是未婚女眷,我的席座用細緻的幕帷隔起,帳外人只能看見若隱若現的纖細少女身影,我同樣只能看到外頭朦朧的人影。 「三小姐。」這時有人走進帳帷中,我抬頭認出是燕心,只是她穿著的竟是低等宮女的宮裝。 「早聽說您進宮來,奴婢好不容易才抽身,喬裝後才來見您的。」 注意到我的眼色,燕心壓低著聲音解釋,「主子病中,這時後只有三小姐是我們尤家的倚靠,您能來宮中奴婢和娘娘都安心許多,您要是有什麼吩咐請說,奴婢一定助您完成。」 雖說燕心不算老實的奴僕,作為尤卉的婢女氣焰過甚,但這種時候,倒是比我那些姊姊們都識時務。 「我想單獨面見皇上,可有辦法?」 「奴婢有辦法。」燕心答應的自信,讓我等待她的消息,便退到帳外。 這時皇上一行也到了。 「免禮,朕有事耽擱,讓尤小姐久等,省下那些繁文縟節都坐下吧,給玞王薊松王上酒。」 說是家宴,玞王似乎是真的隨性自若,沒有主動與皇上閒談的打算。 「玞王成親訂在煙花三月,薊松王還沒給易玄賀喜吧?」 被點名的薊松王立刻站直身,直呼自己粗心,連忙給玞王敬酒道賀。 程易玄啜飲一口,示意受禮,薊松王卻不敢,連喝了三杯才看著程昌玄的眼色悻悻落座。 看薊松王那寒慘模樣哪裡有親王的氣度,雖然沒看見模樣,但聽那囁嚅的語氣就知道是個沒出息的皇家子弟。 相較之下,玞王不愧是皇上的親兄弟,席間少有言語,但字句沈穩貴氣,也難怪常聽人說玞王是各家氏族覬覦的佳婿。 且偏偏最後是與尤家相對的左相嫡女成了贏家,肯定是藉著父兄的擁戴新帝的勢力,左舒茉可以說是這一代貴女中嫁得最好的人。 去爭搶側妃的名頭,實在有失名門體面,還不如眼光放得長遠。 我隔著簾幕,在心裡勾勒皇上年輕俊美的容顏,尤卉都能從尤夫人成后,我又有何不可。 ****** 《繁體版結束,感謝閱讀^^》 ****** ****** 《^^以下简体版,阅读愉快~》 ****** “感谢诸位陪下官一道劝说尤小姐。”女官抚过鬓边碎发,半侧着脸回眸,夜色朦胧,女子娇俏更显柔媚。 “小事、小事,若有需要薄女官随时喊声。” “多谢。”薄书之颔首,推开门走入烧着暖坑温暖的寝殿。 “皇后状况可有好些?” 仅隔一道门,未央宫寝殿里昏暗冷清,就像表面风光,撕开贴花的窗纸,就会看见腐朽的框木。 “不如何。”站在边角的人影低声回应。 稍长的额发遮盖着眉眼,低沉没有起伏的语音,浑身透露出难以亲近的阴郁气息。 “薄女官可以直接回文萱院,尤芳今晚不会再来,妳也不用守在这。” “你在体贴我吗,葛公公?” 薄书之轻笑,“可别怂恿我偷懒,这可是皇上亲koujiao代我的工作。” 尤葛根本没在听薄书之说话,他一直仔细听着门内的动静,燕心早早收拾完,自个儿回屋休息说了,此刻大概已经睡着。 “如此,薄女官自便。” 尤葛说完便走入内室,留下薄书之留在门外眼神探究。 - “为什么今天不让我见皇后?把我一个人丢在屋里什么也不交代是什么意思?”与主殿离得够远,我便停下脚步。 “因为今日娘娘凤体不适,早上也免去嫔妃问安,在寝殿安养。” 春顺回答十分干脆。 “那皇上有空来未央宫,为什么不见我?” “……圣上的心思,奴婢不敢妄加揣测。” 春顺蹙了蹙眉,按耐住差点脱口而出的那句,区区罪臣之女不过入宫探亲,凭什么让皇上接见。 “那妳帮我把燕心叫来。” “今日已晚,这时候让燕心姑娘离开皇后娘娘身边并不妥适。” “让其他宫人接替不行吗?” “皇上对皇后娘娘情深意重,自然是希望娘娘最亲近的燕心姑娘能够尽心侍候。” 皇上对尤卉若是如此上心,没可能让父亲入狱,很可能再过些日子,尤府就能风光如常。 “好吧,明日妳再告诉燕心,让她来见我,继续引路。” 春顺应声,摇曳的烛光在风中明明灭灭。 虽说是姐妹,但尤家小姐的个性跟皇后天差地远,连皇后都因为家族颓败积郁成疾,是什么底气让尤家小姐依旧无惧无怕地在宫中颐使气指。 隔日,春顺领着昨晚无礼的宫女给我送来早膳,也带来我期待的消息。 皇上将在梅园摆设家宴,邀请皇后亲眷及亲王同席。 “春福,妳协助尤小姐更衣梳妆。”春顺低声交代,春福抖了一下,局促应是。 “奴婢还要回去娘娘身边侍候,到时春福会引领小姐前往梅园。” 正值初春二月,梅园一片繁盛。粉白红三色梅花在微风中摇曳,幽香氤氲整个庭院。 长廊之下,玉案已设,金红织锦的桌椅依次排开,并列两侧。 春福领我到达梅园时,只有宫人们守候左右。 “请小姐稍待,皇上与皇后正在路上。” 因为还是未婚女眷,我的席座用细致的幕帷隔起,帐外人只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纤细少女身影,我同样只能看到外头朦胧的人影。 “三小姐。”这时有人走进帐帷中,我抬头认出是燕心,只是她穿着的竟是低等宫女的宫装。 “早听说您进宫来,奴婢好不容易才抽身,乔装后才来见您的。” 注意到我的眼色,燕心压低着声音解释,“主子病中,这时后只有三小姐是我们尤家的倚靠,您能来宫中奴婢和娘娘都安心许多,您要是有什么吩咐请说,奴婢一定助您完成。” 虽说燕心不算老实的奴仆,作为尤卉的婢女气焰过甚,但这种时候,倒是比我那些jiejie们都识时务。 “我想单独面见皇上,可有办法?” “奴婢有办法。”燕心答应的自信,让我等待她的消息,便退到帐外。 这时皇上一行也到了。 “免礼,朕有事耽搁,让尤小姐久等,省下那些繁文缛节都坐下吧,给玞王蓟松王上酒。” 说是家宴,玞王似乎是真的随性自若,没有主动与皇上闲谈的打算。 “玞王成亲订在烟花三月,蓟松王还没给易玄贺喜吧?” 被点名的蓟松王立刻站直身,直呼自己粗心,连忙给玞王敬酒道贺。 程易玄啜饮一口,示意受礼,蓟松王却不敢,连喝了三杯才看着程昌玄的眼色悻悻落座。 看蓟松王那寒惨模样哪里有亲王的气度,虽然没看见模样,但听那嗫嚅的语气就知道是个没出息的皇家子弟。 相较之下,玞王不愧是皇上的亲兄弟,席间少有言语,但字句沉稳贵气,也难怪常听人说玞王是各家氏族觊觎的佳婿。 且偏偏最后是与尤家相对的左相嫡女成了赢家,肯定是借着父兄的拥戴新帝的势力,左舒茉可以说是这一代贵女中嫁得最好的人。 去争抢侧妃的名头,实在有失名门体面,还不如眼光放得长远。 我隔着帘幕,在心里勾勒皇上年轻俊美的容颜,尤卉都能从尤夫人成后,我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