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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谁都会以为这是哪户人家偷偷弄出来的小仓库。“铮哥,你拿着,我去看。”看冯铮还一个劲的撇嘴,卢斯就知道他那个难受劲儿还没过去。冯铮也不跟他客气,举着两个火把,给卢斯照亮。“哎?好轻。”头一个口袋打开,里头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还都是料子较好的衣服,但你能看出来都是穿过的,而且有男有女,每件跟每件的大小都不相同,明摆着就是从受害人身上扒下来的。卢斯开了三个口袋衣服,两个口袋鞋子。后边的一提,就重了,打开之后,卢斯也反酸水了——满满当当的,全都是砸碎了骨头!别的骨头卢斯不认识,但放在这口袋最上头的,就是半个头盖骨,一个黑洞洞的眼睛,就这么跟卢斯对视上了。“快!快出去!”卢斯捂着嘴巴,跟冯铮一块,屁滚尿流的跑出去了。出去之后,两个人就在一棵大树下头,呕吐了半天。原本其他喊话的人正喊得口干舌燥,无比好奇两个捕头在里头发现了啥,现在一看他俩的模样,顿时都闭嘴了。黑白无常都被恶心成这样,他们这些普通人还是老老实实就在外头喊话吧。等吐完了,两个人缓过来。冯铮道:“尸首……怎么都是骨头?”虽然越想越恶心,但这个疑点冯铮不吐不快。卢斯喘了喘:“不知道,得问那一家三口了。铮哥,你在外头呆着,我自己进去。””刚才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的窑洞洞口,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长着满口参差牙齿,歪嘴怪笑的恶鬼,进去的人都要被它嚼成一堆碎骨。冯铮打了个哆嗦,哪里能让卢斯自己一个进去:“我跟你一起!”卢斯劝不过,两人一起,就两人一起吧。两人重新进去,发现了十几袋子人骨头,粗粮,精面,芝麻,核桃,野栗子等等物品。卢斯道:“好像这就那家子做油茶面的材料。”“嗯……可是,财物呢?”在村子里那一家三口的家中,统共就翻出来了十三四两散碎银子,这里也没有,那么钱财都到哪里去了,“大慈院吗?”“只希望那夫妻的嘴巴能撬开了。”寺庙可不是好惹的,虽然大昱当今天子算是明君,并非是方丈天子或者道君天子,但佛道两家的道场,依然有着强大的势力。寺庙和道馆不缴纳任何租税,获得度牒的和尚不需要服兵役或摇椅,却又反而能够经商,收租。且这两个地方是禁止官差捉拿犯人的,世俗的律法管不了出家的道君和佛爷。与人为善的佛道也有,而且是占了大多数,可一旦这些人与人为恶,那他们的特权真的太过恐怖。周开回来的时候,呼啦啦带了一大群人来,孙老鬼竟然也跟来了:“我们做这种买卖的,自认为是心黑手狠,今天见了这事情……唉!”卢斯觉得,这老头做戏的比例还是很大的,但是,还是有那么一星半天的真情实感的。毕竟,每个人其实都有底线,就是这个底线的高低不同而已。而何家三人做下的勾当,实在是太低了。“先在洞口的位置搭个篷子,遮住光,再打开。”卢斯一边指挥,一边跟众人一起干活,倒是不缺材料,孙老鬼那队伍为防着在外头露宿,带了搭帐篷的材料,还有何家弄茶棚的材料,还有绿墙村那荒村,没人住的房子,也能拆了。众人的动作都不慢,很快就搭起了篷子,挖开了窑洞。等到见到了这些男女(还真有男的)的模样,就算是孙老鬼和他儿孙们也都露出一脸惊骇。所有的人,都光着身子,十六个人,十二个被割了舌头,五个眼睛瞎了,八个人的手脚被打断过,而且长得歪七扭八。每个人都被一条铁链子锁着脖子,很多人的脖子都被磨烂了。所有人的手上指甲都是破碎断裂的,这倒不是何家的人干的,而是他们在被关押的极端狂躁中自己抓挠墙壁弄出来的。有人疯了,有人痴傻,仅有的几个正常人,在确定了真的是来救他们的,抱着人就开始大哭。十六个人,十四个女子,八个都怀着身孕,还有四个从一岁到三个月不等的婴儿。“作孽啊,这TM作孽啊。”周开嘴里就没停过,年岁也不小了的七尺大汉,隔一会儿就抹一把眼睛。“小妇人王刘氏,谢过几位恩人。”刘氏是其中最正常的女子了,听声音,她就是那个在窑洞里跟他们说话的,她怀孕了,且还带着那个年纪最大的孩子。她的手脚也被打断过,不过舌头和眼睛都还在。而且它的窑洞其实有个小小的天窗,能够看见光,所以她也不像其他人那样要用黑布裹在眼睛上。因为她主动表示要说点什么,因此现在卢斯、冯铮,刘氏,还有周开,就都在边上的一个篷子下坐着——周开是自己非得要过来的。“你……你可是绿墙村王家奶奶的儿媳?”周开没见过她,就是听到这个姓氏,试探的问了一下。“我婆婆……她可还好?”“老太太还在村子里住着呢!我这就把她叫来!”周开急火火的就要去。“谢过这位大哥了,还请大哥把毛蛋带上。”刘氏把孩子塞在周开怀里了。“啊?”周开下意识的接过,他没带过孩子,这一下手忙脚乱的。眼看着孩子咧嘴就要哭,冯铮抬手把孩子接过来,交还给刘氏了。“嫂子,这孩子你自己给你婆婆。”这女子眼神不对,太平静了,跟其他被救下来的人反应一点都不一样。别人就像是即将陷入死寂,终于死灰复燃的火。她……却像燃烧殆尽的灰,已经都凉了的那种。第77章刘氏接过孩子,看着他流露出一丝温情:“这孩子乃是亡夫之子,王家的骨血,我婆婆知道的。至于我自己……几位恩人听小妇人一言,听完了之后,便知道小妇人实在是罪孽深重,就该下地狱受尽苦楚才是应当。”原来两年多前,刘氏的母亲过五十大寿,且刘氏刚刚确定自己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也是急急忙忙的想要告诉母亲,这才与丈夫一起,回了娘家。当从娘家回来的时候,因她有些疲累,丈夫又体贴她,就在同村的何家茶棚歇了一下。想到当日,一直平静的刘氏终于呜呜哭了起来,可还是咬着嘴唇朝下说:“那何能在一旁看着我呆笑,夫君本是有些恼怒的。我……我却想着他不过是个傻子,安抚了夫君,对那傻子笑了一笑,谁知道……”本来刘氏的嘴唇就是干裂的,这下子就让她咬出了血来。何家傻儿子,也就是何能,当时就口称娘子,扑上来对刘氏拉拉扯扯。刘氏大惊,她夫君自然上来保护妻子,并且呼喊何家夫妻。谁知道何能当时人傻却力气大有会两手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