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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探视。”这可谓是卢克这辈子经历过的最难熬的日子之一了,可罗曼说起这些基本事实的时候,脸上一点情绪都没有。卢克咬着嘴里的脸颊rou,点了点头。罗曼继续道:“要挖那场离婚的详情很难,不过据显示,你父亲宣称你母亲对子女有不良影响,不适合养育你。此话怎样?”卢克拿起一根香蕉开始剥。他知道自己就算不回答也没关系。这件事,他连跟自己的朋友都没说过。但话又说回来,罗曼并不是他的朋友。等这一系列的折磨结束后,卢克也没可能再跟他见面了。把实情说出来,又能伤到谁呢?就算罗曼拿到这个把柄,他也想不出对方能把自己怎么样。说不定从长远来看,让罗曼看到他把什么都坦白了,对卢克来说倒是桩优势呢。更不要说,在眼下这会儿,卢克更愿意聊点别的,什么都好,只是别再纠结他那难以启齿的性癖了。“我父亲看不惯她跟我关系太亲近,”他耸耸肩道,咬下一口香蕉慢慢咀嚼。“我跟mama是最好的朋友。她那时候——她一直——都是一位了不起的母亲,但是她其实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心里对于抚养男孩子不是很有谱。但她当时就我这么一个孩子,然后她确实也是尽力做到最好了,但我爸一直很忙,一直很忙,所以……”卢克又耸耸肩,眼睛盯着手里的香蕉。“有一天他回到家,发现我穿着我妈的裙子玩过家家。他气坏了。”这么说简直太过轻描淡写了。无论何时回想起他在那天挨的鞭子,卢克仍心有余悸。他清了清嗓子说:“他指责mama把他的儿子变成——变成了一个怪、怪胎。”他又清了清嗓子。“最搞笑的是,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穿女装。我只是在玩游戏而已,跟别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好吧,他确实还喜欢着花哨漂亮的东西,但是那个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嘛。卢克把香蕉放下,转而抿了一口咖啡。“反正吧,我父母是离婚了,我父亲请了个男家教来教我……做男人。教我‘有点爷们儿样’,把我妈给我灌输的那通乌七八糟的怪玩意儿从脑子里清除出去。”他看着手里的杯子,轻笑一声。他觉得到头来,双方都算是求仁得仁了吧。他的母亲再婚后很幸福,住在洛杉矶,有一个爱她的丈夫和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她想怎么宠坏她们都行,再也不怕惹来丈夫的怨怒了。卢克也很喜欢他的同母异父meimei们,虽然他一年只能见到她们零星的几次,而且兄妹之间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怪胎,”罗曼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我不会说你很‘爷们儿’。那你觉得这样一来你就成了‘怪胎’了吗?”卢克的手指微微一颤,他把杯子放到托盘上再看向罗曼。“就算我喜欢吃jiba喜欢被jiba插屁股,也不代表我就不爷们儿了。”能用这么坚定而自信的语气说出这话,他倍感自豪。虽然他其实一点也没有觉得坚定或自信。他的胸口泛起一股熟悉的慌乱感。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八岁小孩,在被自己父亲用刻薄的言辞奚落时,努力想要为自己辩护: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不,他不正常。对此,他不是早就心知肚明了吗?父亲经常嘲笑他长得“女里女气”,直到卢克学着把这一特质掩盖起来。妈的,就连他最亲近的死党、同为同志的詹姆斯也经常拿他的傻白甜和少女心开涮,虽说对方也没有恶意;所以即使在身边都是朋友的情况下,卢克也习惯于收敛他的本性。他的穿着打扮都很保守,学着用那套简练务实的语气说话,他学得太像了,这层面具几乎已经成为他人格的一部分。然而,无论下多大的狠心,他都没办法将另一部分自我彻底抹去。属于那部分自我的他,想要变得美美的,眼巴巴地望着那些图案花哨、色彩鲜艳的衣服——那些会让他显得很娘、很女气的衣服,那些会招来父亲苛刻责骂的衣服。“不,你在床上的喜好跟你的为人本质没有任何关系,”罗曼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说。“但听你的意思,好像不够‘爷们儿’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你的语气不像一个能轻松坦然地面对自己本质的人。”卢克避开他的视线,小声笑了一下。“我是同性恋,对此我很自豪。”罗曼用拇指挑起卢克的下巴,令他抬起头,拉近了两人面对面的距离。“是吗?”他小声说道。“你很自豪,所以你才至今没有出柜?或者说,所以你才把卷发抹直、穿得像个老气横秋的中年生意佬?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看到的就是一个小男生违背心意强行把自己打扮成跟他的本质完全不一样的人。”除了对他干瞪眼,卢克什么也做不了,他的喉咙又干又肿。“我不出柜是因为我老爸不仅没有开放进步的思想,而且还是全世界最危险、脾气最暴躁的人。我穿成那样是想让自己看起来老成一点,免得被你这种王八蛋轻视。”他说的都是实话,但是为什么听上去好像并非完全发自他的肺腑呢?卢克狠狠瞪了一点,手指打起颤来。“我会那样不是因为脑子里还有根除不掉的恐同意识什么的。又不是所有男同志都是刻板印象里那种花枝招展、偏女性化的样子。”罗曼的蓝眼睛一直盯着他的脸,分毫不移。“但确实有那样的,”他说道。“而你似乎觉得那样子是不对的。你的言辞中暗示我恐同。你可能没说错。但我觉得你才是真正纠结于自己性向的人,你比我更在意。你说你对自己的同志身份感到自豪,但你却害怕看起来‘像同志’。”“你又不了解我,”卢克好不容易克服了喉咙里的哽咽感,憋出这句话,他的呼吸随即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在胸腔里跳得飞快,快得令人恶心。是焦虑发作。他焦虑发作了。他必须冷静下来。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天呐,他快喘不上气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戳到你痛处了吗,小奶猫?”罗曼一边说一边揉着卢克颤抖的下嘴唇。他倾身凑近卢克的耳朵,温热的呼吸吹得他发痒,然后喃喃道:“你在我跟前没必要装成一副大男人的样子,知道吗?你什么都不需要装。你可以尽情释放,小甜心。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只会留在这里。”他吻了吻卢克耳朵下方的某处,粗糙的胡子刮擦着卢克的皮肤。天呐。卢克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悄声道,努力维持呼吸,努力想要集中起注意力,但却失败了。他瑟瑟发抖,一股难受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想要软绵绵地陷在罗曼身上,将额头抵在对方胸口,从他身上汲取力量。“为什么?”他说道,努力想要保持神志。“你是有目的的。”“我当然有,”罗曼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梳过卢克的头发。“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在欺骗你。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