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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赶得及再种下去一批粮食,不过收成肯定会受影响就是了,方巡抚的顾虑也不无道理,酌情减免赋税倒是可以,而且春日这场旱灾波及的也不只江南省一地,周边几省亦有不同程度的受影响,可一并予以减免。”见昭阳帝似乎并无异议,还颇为赞同,祝云璟便接着道:“方巡抚这回上奏得很及时,值得嘉许,朝廷早一些下圣旨,也好叫受灾地的百姓早一点安下心,不至耽搁了夏粮播种,百姓亦会对陛下和朝廷感恩。”“太子所言甚是,”昭阳帝点头,“如此,朕即刻便下旨。”祝云璟轻舒了一口气,他其实没考虑太多,还顺口帮那江南巡抚说了两句好话,不过是想到方成鹏似乎风评不错,他父皇对方成鹏之前赈灾时的表现也颇为肯定,明年这方成鹏回京述职后定能高升,他提前示好,或许还能得到一个助力。人群之后,贺怀翎微蹙起眉,却是若有所思。朝会散了后贺怀翎随着三三两两的朝臣一起走出殿外,便听有人起议论了下个月的宫中选秀。“听陛下身边的刘公公的意思,这次后宫应该不会添新人,倒是会定下太子妃的人选,就是不知道谁家会有这样的好福气。”“老夫也听说了,这次是要把太子正妃和侧妃一块定下来,陛下似乎已经提前与他看好的几家透了口风,叫人送了画像进宫,说是先让太子殿下过过眼。”贺怀翎放慢了脚步,就听身后又有人笑道:“可不是嘛,据说那王阁老的孙女、周尚书的闺女、安乐侯的侄女都把画像送进宫了,就是不知道殿下会看上哪个,说不定就都收了,一正妃两侧妃正好。”“可惜吾等家中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或许还能送去东宫做个良娣。”“林大人您就别说笑了,真有女儿您又舍得送进东宫了?”那人说完便引来一片笑声,又有人压低声音八卦道:“我还听人说原本太后看好那承恩伯的闺女,毕竟是自家侄孙女,不过那小丫头不争气,先是对那定远侯芳心暗许传得人尽皆知,现在又跟淮安侯世子闹出了丑事,啧啧。”赵秀芝与那淮安侯世子的事情也就是前两日才闹出来的,俩人在酒楼里喝醉了躺到了一张床上,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发现,这事已经在京中传遍了。并没有人注意到正被他们议论的定远侯就走在前头,贺怀翎目光微沉,听着身后的阵阵笑声,加快了脚步。祝云璟被昭阳帝留了下来,跟着去了御书房,昭阳帝见他面色苍白,皱眉问道:“你怎么又病了?太医看过了吗?怎么在朝会上都会走神?”祝云璟乖顺地认错:“让父皇担心了,儿臣无事,只是昨晚没睡好,精神有些不济而已,回去歇息一会儿就无事了。”“你心里有分寸就行,你是太子,要时时刻刻记着自个的身份,别给人落下了话柄。”昭阳帝语重心长道。“儿臣省得。”昭阳帝没有再教训他,叫人将东西抱了上来,是一堆卷轴画,昭阳帝抚了抚胡须,笑道:“这里头都是朕给你挑中的合适做太子妃的人选,个个都是好的,你自己拿回东宫去细看看吧,先挑几个你喜欢的。”祝云璟垂眸:“谢父皇。”王九抱着那堆画像,喜滋滋地跟在祝云璟身后出了御书房:“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祝云璟坐上步辇,淡道:“喜从何来?”“殿下您就快要有太子妃了,咱们东宫快要有女主人了,当然值得道喜。”祝云璟闭了闭眼睛,心中郁结,他现在这副样子,要如何去宠幸他的太子妃?见他这般反应,王九意识到说错了话,默默抽了自己一耳光子,转而说起了或许能让祝云璟高兴的事情:“殿下,奴婢听人说那承恩伯家的大小姐和淮安侯世子无媒苟合,被人捉jian在床,闹得是沸沸扬扬,这下子他们怕是不想嫁也得嫁,不想娶也得娶了。”祝云璟冷笑,这事本就是他叫人去办的,淮安侯世子风流,赵秀芝多情,凑成一对也算是天造地设不是?以后若是真成了恩爱夫妻他还办算了件好事,促成了一桩好姻缘。昭阳帝的吩咐祝云璟不能当成耳边风,回东宫后便叫人将那些画像都展开了,在他面前排成一排,祝云璟倚在软榻里,目光漫不经心地从那些画像上扫过,画中女子或婀娜多姿,或明媚皓齿,确实个个都不错,他却觉着索然无味。王九见祝云璟忽然又发起了呆,小声提醒他:“殿下,您有看中的吗?”祝云璟烦躁地挥了挥手:“都收起来吧。”“可陛下说……”“你给孤随便挑两个回去禀报父皇好了。”王九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哭丧着脸道:“奴婢不敢!”这是选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哪能他一个下人随便挑两个,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那就别搁这废话了,先拖着吧。”王九只得叫人把画像暂且收起来,将其他人挥退后王九跪到祝云璟脚边,一边给他捏腿,一边小声宽慰他:“殿下您别急,现在指了婚您再拖一拖,把大婚的日子拖到明年就成了,到时候小殿下也出来了太子妃娘娘不会知道的。”祝云璟冷冷瞪向他:“你倒是机灵,那你来告诉孤,孤要怎么生?肚子大了又要怎么办?”王九一脸讪然:“上回去宫外看大夫的时候奴婢有悄悄问过,只要控制着膳食别让孩子长过大再用布缠一缠,小心一些应当不至于让人看出来……等月份大了天也冷了,多穿些衣裳遮着问题应当不大,生的事您也别担心,先着人去民间找几个本事好的大夫养在庄子上,等到快临盆的时候再过去……”祝云璟沉着脸,却没有再训斥王九,虽然王九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十分不适,但这或许是眼下唯一的法子,可恨他打不了这个孽种,还得千方百计地将之生下来,每每想到这一层,他就恨不能将贺怀翎抽经剥皮、碎尸万段。几日之后,贺怀翎派去景州的亲信手下终于归了京,低调到了他的府上。有了明确的目标再要查证便便宜多了,除去那封奏疏和账本,如今贺怀翎手里还拿到了相关利益之人盖了手印的证词,人证物证俱全,只差一个机会呈到御前。贺怀翎背着手站在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的景致。春日已过,前几日还开得灿烂的迎春花都败了,只余空荡荡的枝头在微风中摆动着。一旁来复命的手下见他久久不语,不解问道:“侯爷,您在犹豫什么?”片刻后,贺怀翎轻摇了摇头:“没有,这趟出去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着吧。”书房里没了旁人,贺怀翎依旧站在窗边没有动。他的猜测没有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