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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不轨?”张弥之目光一动:“正是,莫非……”我颔首:“公台所虑极是,老妇方才略略掐算,便已得知,那厄运所落之处,正在财运源头,可谓相辅相成一石二鸟。”张弥之面色不定,道:“老神仙的意思是……”我摇头:“老妇说了,公台这运数,牵连太大,老妇微薄之力,只可算到此处。今日说了许多,已几乎要犯了天机之禁,不可再探。方才所言,愿公台慎之思之,切莫掉以轻心。时辰不早,老妇还要回去为孙儿煮食,就此告辞。”张弥之看着我,少顷,面上恢复了和气之色。“多谢老神仙指点迷津,在下没齿难忘。”说罢,他又是一礼,亲自扶我起来。我说:“公台客气,”说着,拄着杖,不忘将他的金子带上,往门外而去。离开的时候,仍然是李岩驾车,不过后面跟着好几个骑马的仆人,说是要护送我到家。张弥之不是蠢货,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当然不会愿意再找不着人。这些人,就是跟来将我底细翻透的。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得逞。我告诉李岩,说我家就在大市里,随便报了个路口附近的地名,让他送我过去。那路口是出了名的人山人海,中午时分,更是拥挤难行。果然,李岩虽然在马车上吆喝着让路,但全然无济于事,只能艰难地挪动,不久之后,那车后跟着的几个仆人就被人群挤得看不见了。我不紧不慢,拿好所有物什,掀开车帏下了车,钻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天色不早,我当然不再打算回宣阳门。不知道太庙的典礼何时完毕,我须得赶紧回到宅子里,以免公子回去了不见我。我对雒阳的各处小巷甚是熟悉,钻进去七拐八绕,没多久就离开了大市,走到了南大街边上。这条大街横贯雒阳东西,虽比不上大市,但也颇是热闹。我正跟着行人往公子屋宅的方向走,突然,听到身后起了一阵sao动。回头看去,只见是一片王侯仪仗的模样,正从城门的方向开来。“那不是……那不是秦王?”突然,我听到旁边茶楼上,有人在大声道。我一愣,停住脚步望过去。旁边的行人也听到了这话,一时竟sao动起来,许多人跟我一样,驻足观望。我踮着脚,仍然被人头当着视线,忙跳了跳。一瞬间,我看清了那边仪仗旗帜上的字,遒劲的字体,当年逼宫的时候就见过,化成灰我也认得。正是秦王。☆、第187章夜客(上)秦王那仪仗的方向,正是这边。我干脆站到路边上,盯着那车驾往这边来。这仪仗的排场,是秦王惯来的模样。虽然他每次离开雒阳的姿态都不太好看,但并不妨碍他摆得盛大威风,仿佛唯恐别人看了不知道来的是谁。当然,如今正值国丧,那车驾旗幡还披了缟素,看上去颇为肃穆。那些车马渐渐近前,不久,我看清了马车中的人。鎏金垂香的车盖下,秦王端坐其中,身上穿着祭服,端正得犹如一尊神像。就算隔得有些远,那面容我也绝不会认错。我盯着秦王,仍吃惊不已。“那便是秦王……”旁边有人啧啧赞叹道。“秦王不是在秦国养病么?我还以为不会来。看这模样,病好了?”“谁知道呢……”我心里冷笑一声。什么病不病的,这人要真得了重病,那才真是上天开了眼。他为何突然来了雒阳我不知道,但此人每每出现,必不会有什么好事。心里琢磨着,待得那上百人的仪仗过去之后,我不再逗留,转身走开。太庙中的典礼持续了一整日。不过正值国丧,不设宴乐,到了傍晚,公子终于回来了。我早已经把易容之物卸去,衣服放回柜子里,穿上原来的衣服,规规矩矩待在书房之中。“秦王回来了。”进门之后,他对我道。我露出诧异之色:“秦王?你看到他了?”“正是。”公子道,“就在晌午之时,他突然到了太庙,拜见新皇。”我颔首,一边替他宽下冠冕和外衣,一边问道:“他来做甚?只是为了觐见?”“兴许。”公子道,“是太常府将他召来的。”我讶然:“太常府?”公子道:“秦王乃宗室重臣,无论国丧还是登基,理应到场。他探望安乡侯之事,一个月前就已经告知了朝廷,发丧之时,太常府自然也要将讣告送到他手上去。”说着,他无奈一笑,“只是他多年的做法你也知晓,从前圣上数次下诏令他入京,他左右推脱就是不来。此番太常府不过是照章办事,无人觉得他会来,不料,他竟真是来了。”我想了想,安乡离司州不远,皇帝驾崩的消息必然比正经讣告跑得快,秦王日夜兼程,确实能赶来。宫里的董贵嫔虽然前些年病过,但命比太皇太后还硬,据说现在在宫中养花养鸟,日子过得比后宫的其他人都好多了。倒是秦王,交还兵权之后,我时常听人说他病重,颇有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架势,皇帝任何名目的征召都被他推过去。“秦王去探望安乡侯时,圣上健在,此事圣上可知晓?”“知晓。不过圣上那时正在巨鹿忙着找黄遨,无暇理会。”“哦?”我想了想,“是么。”公子看着我:“你莫非怀疑秦王与圣上遇刺有关?”我挑了挑眉,道:“我不过是觉得凑巧。圣上之死,对秦王亦甚为有利。”公子摇头:“我以为不是。秦王那般精明的人,要做此大逆之事,必首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何必跑去安乡来引人猜疑。且还有一事,你想来不知。”我问:“何事?”“圣上驾崩前,有意将辽东兵权还给秦王,曾派人去秦国商议此事。”我讶然。“圣上何故如此?”公子苦笑:“自然还是因为辽东那些人实在难管。梁玢虽是老将,但人望手腕皆不如秦王,且不晓治理,军民皆不服于他。辽东那十万兵马,用得好乃是朝廷后盾,用得不好便是大患。且近年来,慕容鲜卑在大漠崛起,辽东一旦空虚,为其所破,乃不堪设想。权衡之下,圣上只得将秦王请回去。”我了然,想了想,道:“秦王离开之时,恐怕已是想到了这般后果。”公子颔首,叹口气:“圣上终究是cao之过急。”说了一会秦王,公子又与我说起了新帝登基之事。继位诏书是黄门侍郎宣读的,宣布大赦天下,改元永昭,尊皇后周氏为皇太后,尊太后沈氏为太皇太后。除此之外,还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