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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笑了笑:“有权有势,还真好啊。”她有些感叹自嘲,自己这样的平民,在这些皇子王孙面前,力量果真是太渺小了。如果不是被匪贼袭击抓获,大概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和九皇子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有交集吧?也只有在现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里,世俗的身份和偏见,才能完全抹去,她和九皇子,都是同样平等的人。只要离开这里,他会重新成为高高在上的天子骄子,而她,只不过是一个被毁掉了容貌的,丑陋的石女而已。他们之间的差距,像云泥一样,鸿沟天堑,不可跨越。“等我处理好北地的大旱饥荒,便可以将你带到京城。宫里有最好的太医,他们能治好你脸上的伤……”女子惊讶地转头看他半晌,突然勾起了唇,略略向他倾过身,幽黑的眸底像沉着一条汹涌的暗河:“皇子们都像你这么宅心仁厚爱民如子的么?”漓央不着痕迹地向后躲了躲,转正了身体,避开对方灼然的视线:“你救了我的命,这些不过是我能报答你的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他的下巴突然被勾过去,床沿那边紧挨着他而坐的女子身子更倾斜。脸上能感触到对方冰凉的手指温度——她的高烧还没有褪去,双手都是沁凉的——灵巧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她眯着眼睛,只是笑:“小殿下,你还真是……可爱啊。”指腹下的肌肤娇嫩柔软,好似开遍山野的,柔软细绒的杜鹃花花瓣一样,纤薄却又极秀丽。漓央猝然遭了轻薄,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等他有了反应,忙推开她的手,白玉似的脸上浮现出浅薄的红:“你……放肆!”女子却收了手,轻声道:“你就当我情不自禁,轻薄了你吧。”这样放肆的机会,大概此生,也就唯这一次了。作者有话要说: 哇!我想吃rou啊!mmp闺女你倒是上啊!☆、第11章禁军护卫韩队正寻至这所山林外的茅草屋时,是漓央从匪寨里逃出来的第二天。那天下午,阳光很好。猎户赵大哥一早就牵了他的马,受漓央所托,赶路去渡州城寻人了——漓央之前向他承诺,如果能将韩队正带来,他将会得到一个金元宝作为酬劳。韩队正带着一队禁军亲卫,跟着赵大哥寻来的时候,漓央正躲在溪边搭建起来的简易小石坝后面洗澡,女子躺在溪岸上方的草地里,身边整齐地叠着几件干净的锦缎外袍,墨色的纱质束带搭在竹青色的锦缎上,比之其下折叠整齐的外衣,稍显凌乱,只因束带的一头缠在女子纤细修长的食指上,被她轻轻搅动旋绕。“石慕?”下方的漓央轻声叫女子的名字——这是她在匪寨里混日子用的假名,木苏并不准备向漓央承认自己的身份,因为他拿着她的画像,说她是个流寇逃犯,准备把她抓起来呢。总感觉,这个九殿下,似乎对自己真实的身份,有着莫名的敌意。真期待有一天能看到他知道自己真实身份以后的表情啊,应该会,很可爱才对吧。听到下方溪边的声音,木苏轻轻眯了眯眼睛,半仰起身,看向小石坝的方向。门前的小溪水面并不宽,清清泠泠的一片染着灿金的光,他像一樽白玉雕,浸在一条金色的河流里,就连浸了水的发丝,都晶莹宛如墨玉流光。长久无人应声,漓央只得又叫了一声,侧过半张脸,晶莹的水珠顺着微仰起的下颌滴落下来,他看向上方随意躺在草地上的人。对方的目光,像是正午的太阳,落在皮肤上,惊窜起灼烫的热度。他并非不是不知男女有别的无礼之人,只是现在这样的环境,没有给他留着尊贵矜持讲礼守节的条件。要不然忍受身上的脏污,要不然抛掉无谓的矜持,像山野的村夫那样粗野地生活——所幸,他是一位身份尊贵的皇子,而不是一个出身乡野的村夫。而这样艰辛清贫的日子,马上就可以结束了。只要韩队正来寻他回去,只要处理完北地之事,只要回到京城皇宫,他还是那个天家眷宠的皇子贵胄,锦衣玉食,受尽尊崇。“将衣服拿过来吧……”漓央强忍着不自在,让木苏将岸上的衣物递给他。木苏垂下眼,捡抱起地上的薄软衣袍,走过去搁在石坝上。随即,她转了身,倚着石坝,看着上方林间的小道,眸光空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漓央潮润的脸庞泛起淡淡的红色,见她没有离开避讳的意思,作为男儿,他也不好意思开口驱赶,否则反显得自己太矫情娇气。借着石坝的遮掩,漓央穿好了衣服系好了发带,忽察觉到一面石坝之隔那头有了动静,女子直起了身。不远处的小道上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听声音,有百人之众,果不其然,一会儿便见皇室禁军的黑旗飘扬着,向草屋这里靠近。当韩队正将两颗足量的金元宝赏给赵猎户,对方好似做梦一般,还不敢相信:“原来,你真的是皇子啊……”漓央好笑,对韩队正道:“再给他两锭金锞子,这几日麻烦他关照了。”打赏过赵猎户,韩队正正要将漓央迎进门外的马车,这才发觉跟在九皇子身后,遮着脸面的一个女子,年纪不大,看起来和九殿下相仿。“这位姑娘是……”他以询问的语气转向漓央。漓央微微颔首:“这是石慕姑娘,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会跟着我一起走。”木苏并不出声,只站在漓央身后,寸步不离。“是,那请殿下和石姑娘上车吧。”韩队正不再细问,引着两人出了柴门上了马车。车轮滚滚,正是漓央从京城来时坐的那辆。一上车,漓央便端坐在主位上,木苏摘了面巾,打量着所乘的马车车厢。漓央抬头,就见她唇角尚未消失的笑意,不禁好奇:“你笑什么?”木苏只是浅淡地笑着,摇头:“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会坐到这里面来,和殿下同乘一辆马车。”漓央脸上的表情越发不解。木苏伸出手,掌心向上:“不会觉得很奇怪么?我们两个,一个是堂堂皇子,一个只是一介草民而已,原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现在居然在同一辆马车上。”她的手突然凌空抓了一下,像是要把什么狠狠握住。漓央看到她的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无力的,自嘲的笑容,听到她低得几乎无可察觉的声音:“我竟然,想把你……你这样的人,紧紧抓在手里。”与那样悲哀无力的笑容明显反差的,是她眼里那样凌冽、锋利、似曾相识的眼神。漓央想起那一晚上,她将那柄小小的,锋利的铁楔,插进那个人喉咙里的眼神,冰冷,又决绝,好似无论什么,都无法阻止她——无法阻止她想要得到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