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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冰凉月色,“等着瞧吧,是与不是,近日就能见分晓了。”·复一日,天色方亮。谨书匆匆自外殿赶回,上气不接下气。慕容素不曾心急,待她饮过茶水平静少许,方才开口询问,“怎样?”“娘娘猜的不错,今日一晨,淇皇妃起驾亲临霜云宫,交谈良久。此时恐怕仍未归回。”慕容素淡然轻哂,轻轻吃下一枚晨点,不疾不徐。“娘娘,我们要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她道:“先看看她们要做什么。总之,不能让淇阮两氏达成合谋。”平静地用完了晨膳,慕容素撂下筷,以巾拭唇。平声下了命令,“琉画,你去将今日之事派人告知王爷。谨书,你继续去看着霜云宫,等这阮美人出了霜云宫,再来告知我。”“出霜云宫?”谨书琉画俱是不解。她只是笑笑,垂首看着自己的掌纹。掌纹很乱,密麻交错毫无规律,如一张繁杂的密网,束缚着网中的人谁都无法逃脱。“若我没猜错,这位阮美人,要复宠了。”第81章复宠霜云宫的宫人近日传出阮美人病重。许是年前家族获罪,使得这位曾在后宫独宠无二的宠妃受到波及,不但一夕之间失了帝宠,连带着平日门庭若市的寝宫都化作冷殿。家族风波尚未平息,她行咒之罪又莫名倾砸了下来,打击接踵而至,这位向来温雅柔弱的女子一时难以承受,竟就这般一病不起,辗转一年有余,不仅毫无转寰,反而竟愈加变得重了。霜云宫内异常的寥落,这座冷落许久的寝宫,此刻入目皆是阴败荒腐。而今春始,宫城各处朝气盎然,唯有此处,似乎连天光都遗忘了临顾。淇玥掩着口鼻踏入霜云宫的殿门,方才步入,瞬时便吓了一跳。床榻上的女子气息虚奄,容色枯槁苍白。尽管还可看出清丽的容貌,但就这般病容入目,乍望及像一缕幽荡的鬼魂,惊惧骇人。似是听见了步声,女子无力地抬起头。方望清了来人,脸上的神色登时怔住。“淇……”她定定地看了半晌,忽地从榻上掠身而下,猛然直扑过去。“淇玥——”“放肆!”碧儿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大胆!竟敢冲撞皇妃娘娘,不想活了吗?!”她浑身颤抖,眼泪瞬时簌簌而下,紧盯着淇玥,目光说不透是恨是怨,咬牙道:“有些人……不是早就不想让我活了吗?!”蓦地她冲上前,似乎想抓住她,却只略略碰到她的裙角,“淇玥!你把我父兄如何了?你将我阮家如何了?!”“meimei这话是何意?”淇玥仿若不曾听懂,居高临下,眸光轻蔑冷傲,“阮倧文贪污受贿,陛下按律处之,怎是我让阮家如何了?”“你不要装!”她心急如焚,目色猩红,“你心知肚明,那礼单中多余的金银宅地,分明就是你淇家所指使!这等下作宵小,你淇玥可敢认?你淇家可敢认?!”“我自然是不敢。”淇玥淡然道,轻袖拂开裙袂的灰土,“阮meimei自己也说此乃下作宵小,这等泼天罪行,本宫若是冒认了,岂不平白为淇家招揽祸端?”“你……”清泪再次渗流出来,阮美人的精神似收到催打,身姿摇摇欲坠。“不过……”她却这时话锋一转,道:“父亲前一日传来消息,说有法可令阮氏一族开罪,阮meimei可愿一试?”“什么……”“父亲仁慈,念及阮尚书一世清廉克己,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才行污受贿。那些金银田产,不过都是小事,不至危机尚书性命。而父亲已有辙,可让阮尚书拜托罪名,且三月之内,必官复原职。”怔了怔,阮美人忽地冷笑,“你们淇家,又在打什么鬼主意?”“meimei这话可就是错怪了。”淇玥轻飘飘地一哂,“父亲与本宫,都不愿见阮家就此零落。阮尚书一生谋权,经营数十年才有了阮氏这般光景,相信meimei亦不愿见家族殒没。既然如此,何故不肯一试?”“我不会相信你的。”她几乎不曾思考完,很快嘲讽出言。“你不愿信我,自然无可厚非。”淇玥却未曾急躁,自袖中取出一封文笺,笑意深浓,“但这封阮氏父子的亲笔书信却是实据,相信你该不会不认得你父兄的字迹。”阮美人闻言果然一怔。书信铺开,熟悉的字迹方入眼帘,她顿时热了眼眶。沿着字迹一行行读下去,其中的内容却令她愈加难以置信,诧然地抬起眸,“父亲他……他真的——?”“你现在,可相信了?”淇玥轻轻微笑,面庞莞尔明媚如花,看不透丁点痕迹。她却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神色戒备,握着书信的手越来越紧。“也罢。”静滞了少顷,淇玥微一扬唇,“你我相争许久,不信我也无妨,不如我们做个交换,如何?”无视她如刺的目光,不待她答话,她继续道:“你替我做一件事,而我来助你复宠,且保你阮氏一族无虞,如何?”“我凭什么信你?”她依旧不懂,视线深深透进她的瞳孔,止不住探寻,“或许你又要加害于我。”淇玥却忽地笑出声来,声若莺歌,却透出几分不耐与鄙夷,“就凭你现在,有什么可值得我加害?而你也只能信我。”阮美人依旧沉默。“当然,你自然可以拒绝。”顿了顿,淇玥幽幽叹了口气,“不过而今阮氏上下举族的未来,权在你的一念之上,本宫不会强求。但如何选择,那就看你自己的了。”·夜色暗沉。侯平踏入御居殿内殿,低声禀报,“陛下,有人求见。”“谁?”“阮美人。”李复瑾手中一顿,不免有些错愕,“这么快?”停了半秒,朱笔重新自奏贴上飞快游走,定声问道:“淇玥可曾来了?”“没,只有阮美人一人,说是念及陛下深夜cao劳,特意过来送汤。”侯平恭谨应答,忽地又想起什么,道:“陛下,要不要通知……”“罢了。”这么晚了……李复瑾思索了一下,撂开了笔墨,“先让她进来。”“是。”侯平退下了。很快殿中响起轻微的步声,一道素影侍立一侧,毕恭毕敬地垂首屈膝,以额触地,“罪妾阮氏,参见陛下。”李复瑾缓缓抬起眼,“是你。”阮美人不曾抬头,如瀑的长发曳地,未着半点珠翠。层层墨发覆住了她的面庞,看不清神色。她还没来得及答话,李复瑾又问:“你怎么来了?”举案的手微微颤抖,阮美人的声音有种嘶磨的涩哑,小心翼翼回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