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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面对着泪眼盈盈的女子,完全不知所措,怔怔地道:“我……不认得你。”宫婢似乎怔了怔,旋即哭道:“公主,我是如歌,您可还记得?奴婢是汝坟殿的掌事宫女,如歌!”李复瑾的目光骤然凝缩,一刹那,紧盯住了苑中那道浅碧影子。姣好的素颜透出的却是三分奇异三分空惘,完全错愕不解,逃避般退后几步,“姑娘想是认错了人,白芷乃一介民女,实非姑娘所言的……公主。”宫婢诧了一瞬,随即,现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公主难道忘了?如歌,如笑,广常,以及莫护卫……如歌如笑伴您十余年,连名字都是为您所赐。公主想来活泼,常与如笑偷遣出殿。每当这时,莫护卫总会斥责,可是不多时,公主又会旧技重演,让莫护卫无可奈何……”“广常与如笑年纪小,总是喜欢伴着公主玩闹。莫护卫向来严肃,但常常一边训斥不允,一边又庇护纵容。公主还曾与一宫妃交好,是陛下亲封的宋皇妃。公主与宋皇妃姐妹相称,常被陛下取消乱了辈分,却执意不肯改口。”“公主身边还曾有一个侍卫,后来因战绩显赫被赐封监军令,陛下还曾将公主许配,正是当今的陛下。如若陛下不曾发兵宫变,而今他会是公主的驸马,公主可还记得?”宫婢自顾叙说,片碎的话语残破凌乱,飘入不同人的耳朵。李祁景闻声蓦然色变——女子却依旧无动于衷,眉目露出迷茫,仿佛丝毫听不懂。春风微徐,殿檐之上,五彩斑斓的琉璃铃微微作响。如歌神色一动,忽地仿佛想起什么,道:“对!公主可还记得那个琉璃宫铃?公主十二岁时,曾见那檐铃流光溢彩,一定要攀梯取到,结果不甚摔了下来,还摔伤的手臂,公主的右臂上留了一道疤,那疤就在——奴婢指给您看!”说着,她突然扑上前,不由分说,粗蛮地脱开女子宽长的袖摆。宽大的衣袖下,露出一截白如嫩藕般的臂膀,肤若玉脂,洁白无瑕,却无任何疤记。如歌怔住了,她呆呆地看着她洁白的手臂,神情开始迷离,“你……”反复看了许久,她突然脱开她的手,“你没有……”“你不是……”“你……”容色的变化越来越大,迷乱而不可思议,她缓缓站起身,猝然间出手一推,直将她推搡在地,“你不是公主!”“娘娘!”恰逢谨书琉画步至外殿,目及此幕,登时一惊,连忙赶上前。谨书一巴掌甩过去,“贱婢!竟这般冲撞昭仪娘娘!不要命了么!”“……娘娘?”如歌似乎不知道痛,跌坐在地上,兀自低声呢喃,“对……你是娘娘,你不是公主……”“大燕早就没了……公主也死了……”“你怎么会是公主……”“公主……公主……”……大片大片的泪花砸下来,她吃吃地开始地笑,泪水伴着笑声簌簌滑落,闻着哀绝而凄厉。“公主——”猝然间她一声嘶喊,忽地掠起身,跌跌撞撞地朝后殿奔去,很快不见了踪影。少了毫无逻辑的哭言碎语,殿院立即静了下来。凌乱的言语消失了,谨书琉画却心悸犹存,嚅声抱怨,“这是何处来的婢子?简直就是个疯子!”侧首瞥见慕容素,琉画低声宽慰:“娘娘可曾吓到了?说来也真是倒霉,先是淇皇妃,再是这个怪宫婢。就因娘娘与那个什么见鬼的公主貌似一些,如今又住进这个公主的旧日寝居,便平白惹了这么些个麻烦!”她轻轻摇头,脸上的神色依旧迷惘不解,没有一丁点的悲伤。不远处的两道视线神情各异,又听了少晌,李祁景收回目光。“你看,我就说她不是。那婢女是那公主的贴身侍婢,如今连她也证实了,你可安心?”深邃的瞳仁看不出他此刻的心绪,李复瑾的唇角抿起,未说出一句话来。不知为何,望了如今这一幕,他心底却隐然的失望。仿佛一块巨石沉入了湖底,搅乱了整片心湖的涟漪。不是她……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他的臆想。真的……不是她……·日影西斜,夕晖笼映着黛靑天际,落了昏黄日晕。慕容素沐浴过后,倚在殿院中等月赏景。半干未干的墨色长发垂散,还缀着点滴的水珠,落在衣袂散绽成花。不多时,琉画步上前,轻唤道:“娘娘。”慕容素抬了抬眼。一个精致的木制小笼拎到眼前,其间一直浑身黄翠的小鸟,眸子深黑如豆,见到有人,求饶般张口鸣叫几声,嘶声似歌清脆。慕容素“讶”了一声,神色到没有太大的波动,随口问道:“怎么会有一只鹂鸟?”“娘娘可喜欢?”琉画浅浅微笑,“谨书方才前去内廷,正见几个小内监捉了这只鸟。他们人粗,本就是图个乐子,捉了又不会养,正巧见了谨书,便叫她拿来了。”她默默地望,似乎想起什么,思绪有些发飘,“……这种鹂鸟身型轻巧迅速,很是难捉。他们能捉到,足见运气还不错……”定了片刻,她伸出手,指尖碰上了笼门的机括。“娘娘打算放生吗?”慕容素一怔,手中却忽然犹豫了。……不打算养?它不该被关在笼子里。……眸中的情绪被一刹掩埋,凝滞了半晌,慕容素收回了手,“算了。”不知她究竟想要如何,琉画拎着笼子立在原地,进退两难。“把它带去内殿吧。”她的话音略有些喑涩,莫名有种难以言喻的疲乏,极淡极轻,“它已经被关在笼子里,已经……出不去了。”琉画微愕,后一句却没打听懂,不好多问,忙应了是拎笼而去。殿院远处,一道视线同时低垂,压抑不住心口浓重的失望与涩意,心刹间败如死灰。第80章美人淇玥认真听完沈妙逸的话语,心头愈加烦躁,娇冷的面色越来越僵。乔虞看势不对,率先娇声出言,提出疑问,“你说,那白芷识得九曲琉璃樽?”“是。”沈妙逸毕恭毕敬地应答。没了以往的倨傲骄恣,连俯首都变得小心翼翼。“她一个民女,竟会识得九曲琉璃樽?”乔虞哂笑,媚丽的眼波轻瞥淇玥,话语意味深长,“还真是稀奇。”淇玥僵了僵,望着阶下跪伏的女子,冷淡问道:“除此之外,她可还有别的异常?”“别的……”沈妙逸略思了一下,最终摇头,“白昭仪在王府时,甚少与我们交流,她较喜独往,不太爱与人接触。平日自己的衣物浣洗也都是自行解决,还曾替徐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