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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焱烧得渐烈,满屋寒冰俱化了蒸汽,露出其下发红的铁皮。孙少逍狼狈逃出囚房,待九凤焱燃尽,这被孙少逍藏在地下的密室已荡然无存,连带着凤凰一起,只留下了被烧得焦黑的深坑。第49章刚入魔界,木兮便听长褚说了声:“不好。”她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喉咙眼,“仙尊?”长褚加快了步伐,解释道:“我给泰恒身上施的是护身咒,方才感应突然消失,定然是泰恒出事了。”木兮眼前一黑。两人飞速朝孙少逍约定的望齐峰赶去,行至枞雾林,林边不知怎的燃起了大火,两人急忙绕路而过,眼见望齐峰就在不远处,长褚猛地一扭头,竟又朝枞雾林方向转了过去。木兮惊道:“仙尊这是要做什么?”长褚道:“方才那火火舌带蓝,是凤族九凤焱!”木兮瞬间明白了长褚的意思,两人匆匆赶回火燃处,九凤焱早已消失,只留焦黑土地与被数十棵烧毁的树木,长褚绷着脸仔细看了地上痕迹,缓步而行,林中雾气在几步开外弥漫而来,长褚稍一挥手,雾气被吹散几丈,露出了其后的巨树。巨树树根裸露在外,盘桓纠缠,其下空隙处蜷缩着只巴掌大的鸟儿,正发着颤。长褚快步上前,将退为雏鸟状态的凤凰捧了起来,注入灵力缓解凤凰经受的痛楚。木兮心下松了口气,看着泰恒这副模样,心口却又揪痛了起来。“泰恒仙君这是……”“涅槃。”长褚沉着脸。木兮担心的问:“可寻常凤族涅槃之后,应该不至于如此虚弱。”枞雾林中寒气鼎盛,与凤族犯冲,长褚捧着凤凰站起来,一边大步朝外走,一边为木兮解释道:“你方才也看见了,涅槃之时燃起的是九凤焱,凤族世代以能获九凤焱传承之人任族长,此后,若族长涅槃,此前族内族人所遭受的所有死亡之痛,都会重叠到族长身上。”木兮倒吸了一口凉气。“泰恒法力低微,我听闻自他任族长后,凤族便极少再出篷梧岛,族人安生,万一族长涅槃,也不至于遭受太多痛楚。”长褚叹了口气,“偏生之前潮吟指使人虐杀了数个凤族之人,只怕那些人受的痛,现在都在他身上来了个遍。”正说着,长褚手中的凤凰稍稍睁开了眼。木兮颤声道:“泰恒仙君……”凤凰虚弱的看了长褚一眼,长褚之前不喜泰恒,如今知晓泰恒宁死也不愿让夫殷涉险,还刚刚死过一回,心中不由五味杂陈。“你想化作人身?”凤凰微弱的点了点头。长褚面露不忍,却还是在凤凰额上点了一下,将凤凰变回了人身。泰恒甫一恢复,便朝后踉跄了一下,木兮连忙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让他靠在了自己身上。一感受到泰恒忍痛忍得浑身都在发颤,木兮不争气的红了眼眶。“泰恒仙君。”泰恒无心与她多话,径直对长褚道:“孙少逍还在找我。”孙少逍曾读过他的记忆,知晓九凤焱涅槃之效,想来只是没料到泰恒有自杀的胆子,才会放松警惕让泰恒得逞。长褚道:“我定会抓住他,向你谢罪。”泰恒语气虚弱,“此处离望齐峰不远……”“不必担心。”长褚颔首,伸出手来,要再将泰恒变回去,“看你眼下状况,还是多多休息才好。”泰恒却避了他要将自己变回凤凰的手,对木兮问道:“夫殷呢?”木兮陡然回神,急忙答道:“陛下看见了信,我糊弄他说是你设局骗他,君兮引了他去三霞宫和篷梧岛做确认——估摸着时间,陛下应要到篷梧岛了。”泰恒脸色越发苍白,他反手抓了木兮手腕,着急道:“快送我回去。”木兮迟疑:“可……”“送我回去。”泰恒一字一顿。木兮慌忙朝长褚看去,泰恒见状也移了视线到长褚身上,想去抓长褚的衣袖。“求仙尊送我回篷梧……”长褚面色纠结,“你要瞒他此事?”泰恒目露痛苦,“我不愿他知晓。”他想让夫殷能再喜欢上他,想得几乎要疯。可他不想用他的牺牲来逼夫殷做出回应。更何况,就算只有一点点可能,如果夫殷还有一线心思在他身上,那样的夫殷肯定会为他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而伤心痛苦。夫殷为他痛苦了太多年了,他再舍不得让夫殷承受丝毫苦痛。长褚化出只仙鹤,他渡了些灵力给泰恒,将泰恒复变回巴掌大的凤凰,放进了木兮手中。“送他回去。”木兮忍着情绪,重重点了点头。送别两人,长褚化作夫殷模样,再次进入了那片被烧毁的枞雾林中。木兮带着泰恒进入篷梧岛时,岛边界已停了匹夫殷御用的仙马,木兮心叫一声不好,跃下仙鹤掐了个法诀,眨眼间捧着凤凰回到了泰恒屋中。屋外有折岚与夫殷的声音。“泰恒去了何处?”“他留了片凤羽给我,”折岚丝毫不知泰恒发生了何事,答道:“应是去凡间游玩了。”夫殷一时没有说话。原本安静躺在木兮手心的凤凰立时化回了人形,木兮手朝前一伸,接住了站立不稳的仙君,泰恒面色苍白,小声叫木兮扶他到窗边坐下。木兮蹑手蹑脚扶着他坐稳,然后悄无声息的从另一边窗户翻了出去。窗外传来君兮的声音,“陛下……”想来夫殷应还在犹疑,泰恒勉强推开窗,做出轻松模样半靠在了窗框上,朝夫殷打了个招呼。“陛下果然来了。”夫殷站在院中,身旁是顿时松了口气的君兮,折岚站在院门口,奇怪的看着忽然出现的弟弟。“你怎么回来了?”泰恒一笑,“偷偷回来,想偷几日清闲。”折岚无奈,见夫殷要寻之人正巧在,便朝夫殷行过一礼,离开了小院。夫殷脸色阴沉得极为可怖,“你不是在魔界望齐峰等我?”泰恒一手撑脸,面露轻笑,另一手死死扣着桌沿,青筋暴起。“臣与人打赌,想看陛下是否会应臣邀约与臣相会,没想陛下没来,让臣输了赌局。”他缓慢的说,“后来再赌一场,臣却赢了。”夫殷冷笑,“你赌我会来篷梧找你?”泰恒笑容几乎坚持不住,“陛下莫气,臣与他赌的是陛下聪明绝顶,必然不会相信我被人所劫,又赌陛下体恤下臣,会亲来篷梧确认臣之所在,眼下看来,陛下当真是怜惜极了臣。”夫殷脸色愈发难看,君兮怔然站在他身后,全然不知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你莫不是脑子出了问题?”